“不知疼痛，不辯是非，又不曾有恐懼之心，隻聽正身一人指揮，如此好用的底牌，又怎麼會是區區分.身？”他意味深長的看著無頭人，蠱惑道：“這分明就是給大人準備好的替死鬼。”
無頭人：“…………”
他沉默了許久，背著手繞著少女和古來轉了幾圈，始終沒有作答。
不可否認的是，他心動了。
但這種心動卻不意味著他會相信這個來路不明的人，真的有這種底牌，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肯定會選擇接受，可是，他卻始終拿不定主意。
畢竟，他的頭……
無頭人的步子停了下來，問道：“分.身可有需要的代價？”
“不過幾十年的壽命罷了。”
妖獸壽命素來綿長，動輒上千幾百年的歲數，所以區區幾十年並不算什麼。
無頭人更加特殊，他根本不會有壽數耗儘的煩惱。
理智上想著應該要再穩妥一些，但是……他的內心卻在蠢蠢欲動，總覺得這個黑箱裡麵有著他必須得到的東西。
幾次的天人交戰，
“既如此……”無頭人拍了拍手，笑道：“那便麻煩你了。”
古來笑了笑，輕輕點頭，不再言語。
無頭人並未完全信任他，從袖中掏出了一副絹紙所做的畫卷，卷上山水花鳥，栩栩如生，在一些平緩地帶，還有著幾處村落，嫋嫋炊煙，從中升起。
古來越看越覺得眼熟，當畫卷展開到中段地步，這副眼熟到達了頂峰。
他立刻便明白這上麵繪著整個禾青山的林海，而中段正是明雀妖王帶著他飛過的那段地方。
雖然有些細節不同，但總體卻是一樣，尤其是那處靠近高禾村的萬狐嶺，簡直是一模一樣。
在高禾村內，有著一些人正在辛勤耕作，似是沒有想到天會這麼快變化，他們抬頭看去，正看到了自天空上多出了一張巨大的人臉。
“阿爹！阿爹！”那人將鋤頭一扔，飛快跑回家中，將一位年長的老人扶了出來，老人顫顫巍巍，跪伏於地。
“起！”
無頭人手中托舉，施以法力，村中的人便有幾個年歲較長的老者從裡麵飛了出來。
這些老者發須皆白，身上有種極淡的墨味，古來見這些老者也覺得眼熟，仔細想了想，突然恍然。
這些人，不正是昨晚被素月星陽給帶回畫卷中的畫皮嗎！
怎麼才一晚上不見，竟然老了這麼多？
老人們並不知道他的想法，昨晚村口處有結界擋著，他們也看不到外麵的場景。
見到無頭人後，最前麵的老人又立刻跪下，恭敬道：“陳泥參見大人，敢問大人有何吩咐？”
無頭人指了指戲台外的桌椅道：“我有一戲，想演給你們看看。”
老人一聽，誠惶誠恐的發抖，他們似乎很熟悉無頭人的性格，即便如此，也沒敢出聲拒絕。
相互攙扶著坐到了台下，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無頭人將畫卷扔給那叫陳泥的老人，“我若是演的不好，你展開畫卷，將我收起。”
陳泥手一抖，滿是皺紋的臉上更加淒苦，他看著無頭人，又看了看古來，最終哆嗦著說了聲是。
古來深深看了他一眼，覺得那應該是能夠讓無頭人覺得安全的寶物。
放著這麼多被練成忠心鬼祟的妖王不用，卻反而去用這些能力弱小的畫皮，看來無頭人與畫皮們之間的關係，比他想象中的要牢固。
畫卷，畫皮，無頭人……
古來在腦中轉了幾圈，也沒想明白，他索性不再去想，就這麼立在原地，看著無頭人進入黑箱，不偏不倚的踩在了他在箱底放置的禁錮行行圖上。
禁錮行行圖是張正方形的黑紙，可以隨著他的心意變大變小，將其黏在狹窄黑箱的底部，那麼所有進入在裡麵的人，最後都會成為他能夠完全掌控的獵物。
靜寂。
自無頭人進去之後便無人再出聲說話，所有人屏息凝神的看著這個箱子，等待著他們的“大人”再度出來。
砰！
一聲巨響讓這屋中人嚇了一跳。
古來順著窗戶看著外麵刺目的紅光，不禁點了點頭，覺得蔣星素終於做了件不錯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