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茴又瞥了他一眼,歎氣道:“彆鬨了。”
“好的好的,我聽你的。”阿椒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頭頂,見阿茴不動,便自給自足的蹭了兩下說道:“一會要不要去三層玩玩?我昨天在那邊見到了很不錯的槍具店。”
“真的?”阿茴的眼睛亮了亮,她心知自己決不能跟著弟弟的想法走,可還是控製不住的問道:“什麼樣的槍?”
“什麼樣的都有,你看上哪支買哪隻,要是不喜歡,拿來我再給改。”
阿椒頗為豪氣的一揮手,“你買下整家店都沒事,我有錢!”
砰!
小貝把喝酒的玻璃杯捏碎,看著橙黃的液體順著指間流出,她垂下眼,勉強露出一絲微笑,“抱歉,我先失陪了。”
“等、等等我!”八分鐘一瘸一拐的站起來,追著小貝跑了出去,“剛才有沒有受傷?快點讓我看看啊!”
“嘖,舔狗。”阿椒笑嘻嘻的評價了一句。
“收斂點。”阿茴敲了下他的腦門,不太讚同的說:“太危險了。”
她始終不太讚成玩弄感情的掠奪,但是這種反感並不強烈,至少不會成為她阻礙弟弟行動的理由。
“嘻嘻,沒事,我心理有數。”阿椒回道。
他靠在姐姐肩膀,給她看了看自己麵板上的數據,“我們現在有好多好多錢啦~能買很多東西!而且烏衣巷還答應我出去後,就直接給我十萬點券,十萬啊!”
“隻要有了這筆錢,我們就可以搬到第三區了!”
“不夠。”阿茴搖頭,“我不想搬。”
“那就不搬,買點其他好東西。”阿椒笑著改口。
看他一臉幸福的暢想著未來的模樣,阿茴覺得好笑,她揉了揉弟弟細軟的頭發,眼瞼微垂,心情去而不如表現的那般平靜。
“怎麼?”他山石注意到這點,問道:“你很不開心?”
“不是……”阿茴遲疑道:“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情,我也說不上來。”
她很少會有這樣模糊的直覺,阿椒聽見之後,表情一肅,也極為重視。
“姐,你……”
阿椒看了下四周,率先跑到窗邊將窗戶打開,探頭看著窗外,“六樓……大概是20米的距離,從這跳下去……活不了啊。”
他喃喃著說著,又指揮他山石,將一旁的床單扯下來,全部係在一起,“現跑到電梯肯定是來不及了,咱們先順著床單爬下去,你們待會離我近點,我會接著炸彈的衝擊,儘量讓所有人都安全落地。”
他山石眨了下眼睛,“沒必要……這麼緊張吧?”
“你懂個屁!”
阿椒罵道:“我姐姐的直覺極為準確,她要是說有事,就一定有事,要是說不詳,就一定不詳!彆等了,趕緊跑!”
阿茴也跟著一起往窗戶外扔病床,聞言抬頭,認真道:“相信我。”
他山石:“…………”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情……主要是他覺得這事太過玄幻了,阿茴的直覺又不是天賦技能,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他咳了聲,倒是沒把心理的想法說出來,畢竟阿椒可是個小心眼,要是被他記仇,那接下來不好過了。
等到他們順著床單爬到二樓時,自頭頂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嗡鳴,天地震蕩,樓房崩塌,被掛在外麵的他山石差點抓不住手裡的床單。
從上空崩裂下來的石子砸中了他的手臂,瞬間鮮血淋漓。
“你們靠近我!”
他大聲朝著阿椒姐弟喊道:“都過來!我用技能!”
話音未落,那原本望不見頂的高樓突然被削去一個角,巨大的陰影從天而降,他山石睜大的雙眼中,隻看到被巨石吞沒的兩人
“不——!!”
他的眼睛幾欲脫眶,此時的場景與年輕時同伴消失的場景重合,那絕望的喊聲,最終隻剩下無儘的回聲。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同伴死亡,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絕境。
可每一次,他山石都痛不欲生。
為什麼……死的不是他?
這種疑問伴隨著他的一生,他山石奮力抓著凸起的牆壁就要朝著阿茴所在的地方去。
“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給我活下來……”
他口中念叨不停,即使自己被砸的頭破血流也沒有停止去營救的動作。
也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聲輕笑,那熟悉的,帶著奇怪語調的聲音說:“姐姐你看,他真的哭了哎,哈哈哈哈哈哈!”
“阿、椒。”
他山石動作一頓,一字一句的念著:“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