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無所謂的說道:“可以。”
“哈哈,那我就贏定了!”男人很開心的拍了下桌子。
接著,就在他得意洋洋的目光中,米酒伸手摸向自己後頸,從衣領下拿出了一枚硬幣,放在桌上。
她平靜的與男人對視,說:“阿允,我贏了。”
男人的神色一僵,訕訕笑道:“哈哈哈,這個不算,咱們再來一局!”
“我贏了。”
“這不是我那枚硬幣!”
“我贏了。”
“你肯定是作弊了!不然你怎麼知道!”
米酒無視了男人繼續耍賴的姿勢,語氣淡淡道:“阿允,太難看了。”
被這麼批評,阿允也沒法再說什麼,他靠在椅子上,雙腳離地,微微用力,自己在椅子上轉了一圈又一圈。
米酒不理會這鬨了脾氣的小孩,直言說道:“我要你活下去。”
阿允捂住耳朵,繼續轉圈,全當沒有聽到。
“等你出去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也不管遇到多麼難過的事情,你都要活下去。”
“帶著我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著。”
米酒靜靜的注視著他,即使剛從戰場上回來,她身上還是穿著一整套剪裁得體的深紅色女士西裝,上衣的襯衫有著點點斑駁的血色,領口處的領帶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啃咬了一塊,露出淩亂的鎖骨,和她脖頸處那深可見骨的一處傷痕。
阿允不理會她,米酒倒也不在乎,她將這枚硬幣收起來,放在西裝的口袋上,一雙狹長的雙眼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又很快被隱去,露出冷冽的神色。
她這樣的人,天生就像是自帶光環一樣,即使是呆在最混亂的人群,也極為引人注目,隻是單單看著她,就能夠感到讓人想要低頭的壓迫。
“我什麼都聽不到。”阿允背對著她,看著外麵那荒蕪的城市廢墟,四百年的時間門過去,這些廢墟的角落裡已經長滿了雜草,不知名的鳥獸從裡麵走出,原本恐怖的遺跡此時也變成了另類的風景。
阿允看了許久,才輕聲地說:“我們會一起活下去的。”
米酒抿著唇角,淡然道:“你知道這不可能。”
“會有辦法的。”阿允說:“那個人說……我們都可以活下去。”
“如果他真的有辦法,就不會和我們一樣被困在這個世界,阿允,我會陪著你瘋一場,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再去思念遠方的人,四百多年,你都沒有忘記,那人一定對你很重要。”米酒眨了下眼睛,她其實並不太擅長去勸說彆人,也不太理解那些複雜的情緒,但是她很清楚,她能夠活這麼多年,多虧了阿允幫忙。
為了還他的救命之恩,米酒願意付出一切。
她端起咖啡杯,又抿了一口,看著上麵倒映出的自己,微微閉上眼睛,“沒有人會等著我,你不用愧疚,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賺了。”
“阿允,等你出去之後,做你想做的事情。”
“還有……一定不能忘了我。”
米酒睜開眼睛,她的眼睛生的極美,眼睛狹長,眼尾上挑,瞳孔是極深的黑色,看人時就像是天上的月,清冷又高傲,但她看著阿允的眼神卻總是充滿了溫暖,就像是……在期待著他可以靠近一樣。
我應該坐在他身邊,和他擁抱在一起,又或者是,與他握著手……
米酒這麼想著,眼瞼微垂,掃了下阿允纖細的手腕,又很快移開,她坐在原地,沒有動。
她和他之間門隔著一張圓桌,一米的距離,卻已是天埑,再無近一步的可能。
這樣就夠了。
米酒的唇角輕輕揚起一抹弧度,能在最後的時刻和阿允呆在一起,我心滿意足。
本應是這樣的,可是……為什麼還是不甘心?
“米酒。”
就在米酒胡思亂想期間門,阿允重新回過頭,他大約隻有十八九歲,身上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少年氣,此時笑了起來,原本並不算出色的長相,在米酒的眼中卻極為英俊爽朗。
她覺得阿允很有魅力。
她喜歡這樣的阿允。
但這一切,卻永遠不能說出來。
“我決定了!”阿允從椅子上站起來,踩著桌子幾步跳到米酒身邊。
米酒的心臟砰砰直跳,她屏住呼吸,有些期待的問道:“什麼?”
“果然,還是應該去見見巨星!”
阿允雙眼亮的不可思議,他笑容爽朗,“不見他一麵,我絕不會原諒自己!”
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