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古來在就好了。
阿茴看著因為她說出這句話而表情柔和, 眼中帶著希望的花鈴,心中如此想著。
隻有她自己知道, 此時的心情是帶著一點心虛的, 因為她根本不善於思考,按照她的習慣,要是被人針對到絕境, 又必須完成多個任務,隻會選擇其中一個死磕。
她很清楚,如果不這麼做的話,越是貪心, 就越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將複雜的事情簡單化,是她的習慣。但是目前的情況,卻不適合這麼做。
一是花鈴不會願意, 她執意犧牲自己想要尋求答案,對於花鈴來說, 答案比她的性命重要,自然不願意縮減問題。當然,阿茴也可以放棄花鈴, 不過這樣的話,她找到弟弟的希望將會更加困難。
再加上花鈴是巾幗會的人, 上個世界副本結束後, 阿茴得到了明靈的諸多幫助,即使再不想承認,她也必須要償還這份恩情。
二是, 消息很重要。
就算阿茴這種對時局極度不敏感的人都發現了這其中的變化,即使她不清楚現在的具體情況,卻能從中窺探到一角。花鈴想要得知的答案, 從八級玩家們聚集在一起,就能看到大勢。當這群八級玩家,放下了芥蒂,放下仇恨,聚集在一起,為了共同的目標努力,這會爆發怎樣的光芒?
他們所蘊藏的能力,會在地獄遊戲中所向披靡,到時候,整個遊戲就是他們的遊樂場,再也無人能夠跨越他們的階級,甚至……他們還可以改變一部分副本世界的運行規則。
阿茴想的不多,她的思考到這裡就已經再也無法進一步,但她看不穿這背後的意義,古來卻能看出來,所以她也希望能夠得到花鈴想要的答案,將其傳回團隊,讓古來能夠提前做準備。
“阿茴……”花鈴暗自握了握拳,她看向阿茴的眼神極為信任,覺得自己有了依靠,柔聲問道:“那我們就先分開吧,你道具還夠用嗎?需要我幫忙嗎?我還有幾個挺好用的道具。”
阿茴搖頭。
花鈴便不再多說,開始按照習慣整理所需要用的東西。阿茴安靜地看著她,她並不討厭這個女孩,花鈴的身上有著一種天真與堅定混雜的無畏精神,當她下定決心的話,任何事情,都不會阻擋她的腳步。
阿茴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但每一次都讓她肅然起敬,因為自己做不到,所以麵對能夠做到的人,便會覺得非常敬佩。
花鈴察覺到她的目光,眨了眨眼睛,疑惑問道:“怎麼了?”
阿茴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花鈴衝她笑了笑,眼角和鼻頭紅紅的,一雙眼睛猶如被水洗過,又黑又亮,她又細細的跟阿茴囑咐了一番一會如何要在醉舞麵前開口,看阿茴背的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道:“我準備好了,先過去了。”
阿茴沒有動,目送著她的背影。
花鈴腳步輕快,仿佛和平時一樣,根本沒有一去不複還的悲壯。或許,在花鈴看來,她所做的事情很普通,就像千千萬萬為了她人犧牲的姐妹一樣。
與她說的一樣,麵對困境選擇犧牲,隻為了能夠幫助更多的姐妹,她不會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的死亡,將會讓明靈救出更多的人。
阿茴看到她的背影消失,自己也站了起來,走向醉舞所在的地方。
和之前一樣,醉舞正在自己的房間看著舞姬們跳舞。她斜斜地靠在軟塌上,美豔的臉上饒有興致地盯著這群年輕女孩舞蹈,在她身旁,跪著一個少女,正細心地剝去葡萄皮,將其喂給了醉舞。
見到阿茴深夜趕來,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坐起了身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說:“來,到這裡坐。”
阿茴麵無表情坐下,醉舞似乎心情很好,竟然給她親自端來了一盤葡萄,“嘗嘗,從包文那拿來的。”
“甜嗎?”阿茴問。
醉舞一怔,下意識回答:“不算太甜。”
阿茴瞬間就沒了興趣,對此表示拒絕。
這次倒是醉舞覺得有些好笑,她本意是想借此機會敲打敲打阿茴,讓其知道不管去了哪裡,都會被人報告給她,但沒成想,阿茴根本沒聽出這弦外之音,還在淡定的問著甜度。
她揉了揉有些刺痛的額角,決定不去像傻瓜一樣跟阿茴暗示,直言道:“你來我這,做什麼?”
阿茴平靜地說:“有事。”
醉舞:“…………”
她還未說話,那一直跪伏的女孩卻猛地抬起頭,惡狠狠盯著阿茴,鄙夷道:“你太不知道尊卑了!怎麼能和神女大人這麼說話?”
阿茴眨了眨眼睛,她認出這女孩是在燒紅的火炭上跳舞,並說出想要成為醉舞的女孩,這女孩一改之前緊張,她的眼神倨傲,看向阿茴的眼神,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不屑。
這種上位者的眼神,讓阿茴了然,應該是雲水接受了醉舞的推薦成為玩家,她自覺自己已經和常人不同,擁有高人一等的地位,便開始看不起周圍的一切,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與對未來的恐懼。
阿茴無視了她,隻是盯著醉舞看。
醉舞笑吟吟地揮了揮手,讓那群舞姬離開,又看了眼有些不甘心的雲水,女孩咬了咬嘴唇,麵色發白,卻不敢說話,隻能告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