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扛住,死了。”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有種低沉的磁性,但在場的人可沒人會欣賞。
醉舞的表情有一瞬間扭曲,她咬著牙,又道:“那混蛋還真是滴水不露!既然這樣,那這個小家夥就交給你了。”
“條件。”
“三天之內彆死了就行,其他的隨便你玩。”
醉舞說完,又看了眼全身皮膚因為過於灼熱而潰爛的阿茴,重點注意了她的腳。
作為舞者,醉舞總是會不自覺的關注著彆人的腳步,她的技能也是與此有關,不過現在看過去,卻隻剩下一片淒慘。
阿茴的腳掌被灼燒成了焦炭,黑色的影子附著在上麵,給她潰爛的皮肉重新修補,不過這遠遠看上去,反而更像是在慢慢侵蝕著阿茴的身體。
“真是,我可不是好心才給你影魔的。”醉舞很不滿,嘟囔了幾句,沒有再動作,她倒是清楚,如果此時撤掉影魔,那阿茴一定會被體內的火焰燒死。
“你好弱啊……”醉舞嫌棄地說:“我隻給你用了一點點火漿,怎麼這就快死了?剛才不是很橫嗎?”
阿茴痛得根本說不出話,她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帶著灼燒的痛,而體內血液被火漿代替後,原本就虛弱的身體逐漸異化,仿佛是從靈魂深處帶來的痛楚讓她的意誌越發模糊。
她痛到幾乎要昏厥過去,可是,卻偏偏異常清醒。
這就像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官在互相撕扯,明明不相容卻偏偏想要讓對方接受自己,她也覺得被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在選擇放棄,一個則要她繼續清醒著尋找殺人的最佳時機。
但阿茴心中清楚,她已經沒了最佳的時機。
在被注射了火漿之後,她的身心將被醉舞掌控,這是一種極為惡毒的詛咒,她所承受的痛苦越大,恨意越深,那麼,在她死後,醉舞將會獲得一個最強大的傀儡。
“……這不是已經快變成僵屍了?”那個黑衣男有些嫌棄,他注視著阿茴,“您又在開始製作旱魃了。”
“試試嘛,反正沒什麼損失。”醉舞衝著那男人嬌滴滴地說著:“她很不錯的,意誌力也強,都到這種程度了,還沒有喊痛,比之前那些試驗品強多了。”
男人無奈道:“……願您這次能夠成功。”
“無所謂,反正就算製作出旱魃也沒什麼用,冬無雪手裡還有她最厲害的僵屍,根本不準彆人染指,可惜……偷不到那個東西。”
“我會努力。”男人說。
“算了算了,你跟在冬無雪身邊做間諜也不容易,還是回來吧。”醉舞不太在意地說:“石榴花那裡怎麼樣呢?”
“她也一切順利。”
“哦。”醉舞點了點頭,“把人帶過去吧,我看膩了。”
“阿茴就給你吧,還是那句話,彆忘了……”
“三天之內,讓她活著就行。”
男人發出一聲輕笑,點頭道:“是。”
……
痛。
好痛。
苦。
好苦。
阿茴的舌尖舔舐著上顎,乾澀的口腔讓她無法正常開口說話,她的皮膚在無數次被燒爛,又無數次愈合之後,竟然變得比之前要堅硬耐高溫起來。
這也使得那原本抽在身上的皮鞭越發沒了威力,發現這一點的人也隻得憤憤換了刑具。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體上的血漬,那人動手的時候沒有留情,用帶著倒刺的鞭子蘸著鹽水抽在她的身上,阿茴很清楚的記得被抽了五百四十三下,抽的她血肉模糊,骨頭斷裂,那人才停止了下來。
好痛。
阿茴默默地想著,她習慣了忍痛。
痛苦並不可怕,隻要忍過了這一段,她終究會遠離痛苦。
最難過的是苦。
她總是會覺得苦。
阿茴抿著嘴唇,她想到自己還帶著一些糖果,那些糖沒有吃完,就全被自己體內升起的火焰燒化了,被關在牢房後,阿茴撕開衣服,隻看著與布料融為一體的糖塊。
她迫不及待的舔了起來,但悲劇的是,被高溫侵蝕的舌頭嘗不出一絲味道。
看著全身被黑布包裹的男人,阿茴扯了扯嘴角,大著舌頭問:“今天,有糖嗎?”
那人似是奇怪,“你現在什麼感覺?”
阿茴沉默了下,說道:“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