葒俏壓根就沒理他,盯著冬無雪看了一會,嘴角往下撇著說:“剛才我就想說了,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成為代表我們的話事人?”
冬無雪和葒俏都是從燎原火那時代走下來的“老人”,兩人關係看起來並不親密,葒俏對於她的厭惡毫無掩飾,“冬無雪,你現在離開我可以放你一馬。”
“葒俏,正事要緊。”冬無雪輕聲道:“你我的恩怨暫時先停下吧。”
“漂亮!”葒俏鼓掌,“你這茶味可是越來越濃了,熏得我都喘不過氣!”
冬無雪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
她剛才的說話就是為了把葒俏擠兌的話,全都轉變成幼稚的嘲諷,直接消減了威力,使得自己的麵子被保住,但沒想到葒俏不接著茬,直接戳穿,讓她有些下不來台。
不過她也沒辦法直接和葒俏動手,技能丟失這件事情,她不想鬨大。
儘管這些人可能全都知道此事,但在他們沒挑明的時候,冬無雪還是決定按照平時的樣子來做。
能拖一分就賺一分。
冬無雪咬了咬舌尖,不甘心的將目光放在了魔鬼的身上,“既然你不讓我主持的話,就……讓魔鬼來做吧。”
“我?”
被稱作魔鬼的人指了指自己,他的五官極為普通,根本沒有任何記憶點,是屬於看過一眼後,轉身就會忘記的那種長相。
他大概有四十多歲的樣子,眉眼間有著歲月流逝帶來的愁苦,身上穿著洗的發白的舊衣,手臂自然垂下,眼睛也半斂著,但抬眼時,瞳孔如同幽深的湖泊,神秘又恐怖。
阿茴渾身汗毛直立,瞬間便做出了防禦的動作。
不止是她,其他被帶來的七級玩家也或多或少的感受到某種威脅,警惕的望著魔鬼。
魔鬼完全看不出是符合這玩家姓名的人,他笑了笑,隨和道:“彆緊張,我暫時沒有殺意,這樣吧,你們要是想走現在還有機會,彆把會議內容說出去,我做主,不會有人找麻煩的。”
暫時。
這殺傷力可比任何威脅都要可怕,眾人的防備心更重了,卻沒人開口說要離開。
大家都知道魔鬼是個什麼貨色,他的話要是能聽,母豬都可以飛上樹!
魔鬼的惡事做絕,本人的發家史基本等於將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八個字貫徹到底。
見此情景,魔鬼也沒有動怒,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我沒興趣,讓春風笑乾吧。”
他指著正因為彩煙而潔癖發作的人說:“他挺好的。”
“我不要。”春風笑拒絕。
魔鬼笑著說:“彆急著拒絕啊,本來沒人邀請你的,是你死乞白賴的非要跟著我來,這人情你現在還上吧。”
春風笑更氣了,“我說不來,你非要讓我來!”
魔鬼遲疑道:“那……你走?”
春風笑的金蟲頓時鋪天蓋地,直直朝著魔鬼而去,很快就將他全身覆蓋住,蟲子啃咬的聲音響起,卻連一滴血都沒有出現。
很快,蟲子散去,不知道為何,這群蟲子竟然飛得很慢,莫名有種失落感。
魔鬼毫發無傷地坐在遠處,手指點了點桌麵,語氣頗為寵溺地問:“餓了?要不要我去給你找點能吃的食物?”
“砰!”
麵前的桌子被春風笑一拳錘爛,異色眼睛的深處翻滾著如同岩漿一般的憤怒,他死死盯著魔鬼,似乎是要將其碎屍萬段。
作為一心要成為主角的男人,春風笑習慣享受著攻略遊戲進度的樂趣,在他的心中,副本世界的所有人都要服務於他,即使是和他同級的魔鬼也是如此。
如果有人沒有按照他的想法來,春風笑就會覺得自己被冒犯,想要先解決這讓他不爽的人。
魔鬼唔了一聲,似乎根本沒明白春風笑為什麼生氣,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問道:“你生病了嗎?”
春風笑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斷了。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種殘忍的笑容,他不得不承認魔鬼非常厲害,這氣人的功底沒有十年腦血栓是練不出來的。
眼見同一隊的兩人要打起來,其他人完全不想勸架。
春風笑那暴脾氣,誰勸就揍誰,在場的人可沒一個喜歡他。更彆提魔鬼了,這人的手段……嘖嘖,就讓他們狗咬狗好了!
眾人懷著這種心情,還在想著要不要再加把火,就聽見一聲長長歎息。
那從開場便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他看向兩人說道:“春風笑,魔鬼,冷靜點吧。”
停了停,又道:“既然大家都不想當,那我自薦成為主事人,可以嗎?”
東山晚話音一落,葒俏便第一個點頭,“可以,那就拜托大師了。”
對她來說,隻要不是冬無雪,其他誰都行。
東山晚雙手合十,衝著葒俏道了謝,慈眉善目的笑了笑,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主事的第一個議題就是……”
“能否請這位阿茴小姐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