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倒黴倒黴!我好倒黴啊!”
顏無暮垂頭喪氣的縮在一處危房的角落, 他的身邊圍著三隻體型不大的鳥,聚在一起,圍著他小聲的叫著, 就好像是在安慰。
“唉, 你們真的是我搞來的?”顏無暮之前試著驅趕, 但這三隻鳥根本不聽,不管不顧地就要圍著他, 後來他就放棄了,但心中的懷疑依舊沒有消去, 因為他的技能跟召喚鳥類毫無關聯,也從沒用過類似的道具, 突然就得到了控製鳥類的能力, 使他有種正在被陰謀籠罩的感覺。
“白鶺鴒, 灰椋鳥,棕頭鴉雀。”
顏無暮用手機將這三隻鳥掃了一下,知道了它們的名字, 雖然每一隻的羽毛都不一樣,但在顏無暮這種人的眼中都差不多。
他將跳到自己頭頂的灰椋鳥抓住,微微用力, 捏著它柔軟的肚子, 這種鳥的體型很小, 他一隻手就握住了, 灰椋鳥撲閃著黑色的翅膀,似乎對此感到吃驚,發出難聽的吱吱聲,但是很快,它在意識到顏無暮沒有惡意時, 又放鬆了身體,努力轉了個方向,讓顏無暮可以捏得更舒服。
顏無暮鬆開了手,用同樣的方式捏了白鶺鴒與棕頭鴉雀,這倆傻鳥還不如灰椋鳥呢,連個掙紮都沒有,直接躺平任人宰割。
他無語地鬆開了手,越發覺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在這種被人逃亡的時刻,不說有隻老鷹幫忙帶路,至少身邊得跟著一隻威風鳥吧,帶著這三隻還沒巴掌大的傻鳥,到底誰保護誰啊?
“你們三個過來,我有話要說。”顏無暮清了清嗓子,“很感謝你們幫我找了個地方甩開那些條子,但是,我覺得我們之間的緣分儘了,你們再找幾個聰明點的朋友過來,給我帶點東西吃。”
聽見這話,一直守在房梁上的八分鐘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倒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過既然顏無暮有了要求,他也不能不給麵子,顏無暮這人還有用處,不能這麼輕易地就讓他餓死。
於是八分鐘用一種隻有鳥類能夠聽到的聲波指揮三隻小鳥離開後,他招來較為聰明的灰喜鵲和烏鶇,讓它們帶來了幾隻小蟲子和能使用的果子。
畢竟鳥類的智商不高,能理解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顏無暮看著在地上爬到的蟲子,萬分無奈,隻啃了兩個果子,就縮在陰影裡打算睡個覺。
八分鐘歪了歪腦袋,讓這兩隻鳥看著他,為了以防萬一,還特地找來了有夜視的貓頭鷹監視,自己則飛離此地,去古來身邊。
他給顏無暮找的地方離左岸不遠,全速飛行隻用一分鐘就能到,這樣兩邊來回看著也方便。
古來此時正在賓館離看著球賽,坐在床頭上,手中握著遙控器,似乎球賽進行到關鍵時刻,眼睛盯著屏幕一眨不眨。
李君則在一旁吃著零食水果,翻著手機和彆人聊天。八分鐘飛過來的時候動靜太大,李君一抬眼看到一隻黑黢黢的鳥趴在窗戶邊,嚇得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老公!”李君輕輕踹了下古來,連忙將被子蒙住頭,顫顫道:“小黑,小黑又來了……”
“嗯?”古來看向八分鐘,他揮了揮手驅趕了兩下,但八分鐘不僅沒走,還用喙啄開了窗戶,直接飛了進來。
李君從被窩的縫隙看到這一幕,哪裡敢繼續呆在這,趕緊裹著被子到之前開的另外一間房裡了。
“留著她,太麻煩了。”八分鐘飛到床上,用嘶啞的聲音說:“為什麼不送走?”
古來用手梳理著他的羽毛,聞言笑了笑,沒有作答。
八分鐘知道留著李君在身邊,肯定是有用處,他說那句話其實也沒彆的意思,純粹是有些抱怨,古來既然不說原因,他也就不打算再繼續問了。
“顏無暮安全,接下來,做什麼?”八分鐘又問。
他被摸得太過舒服,眯起了眼睛,黑色的羽毛施展開來,就連身體也不禁軟了下來,想要化成一灘水,任由古來捏扁揉搓。
當然,古來是不會這麼做的,他不是那種會在弱者身上找快樂的性格。
“不用著急。”古來寬慰著說。
八分鐘:“我不想,閒著。”
古來道:“急不來的。”
八分鐘哦一聲,乾脆趴在古來腿上,聽著球賽,享受按摩,愜意的很,沒多久,就覺得頭腦有些發沉,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古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又撓了撓八分鐘的腦袋,沒得到任何反應,確定是真的睡覺了,便關小了電視機的聲音。
八分鐘雖然年輕,但沒有阿椒那種琢磨不定的脾氣,也不像郎月星那麼卑微的乖巧,他有著這個年齡極為少見的認真和擔當。
八分鐘一直是對之前拒絕為古來而死感到羞愧,所以在這個副本中,隻要是古來吩咐的事情,不管再苦再難,他也會努力解決。從來不會偷懶,兢兢業業又勤勤懇懇,這態度讓古來看得都有些汗顏。
為了他臨時想出來的一個實驗,八分鐘不惜損耗自己的生命,也要招來能夠引發人們巨大恐慌的鳥群,雖然古來的本意並不是要這麼誇張,但就目前來看,誇張的好處要比不誇張多很多。
而在此之後,調控鳥群幫他監視警察動向,監控顏無暮,殺死張海霞,忙的腳不沾地,他也沒有一絲抱怨,反倒是統籌兼顧,做的極為優秀。
從這一點看,他是乖巧的好孩子。
古來卻不喜歡他這樣,因為初見時,八分鐘的臉上那種張揚的自信,直至今日還記憶猶新。
少年人應該有少年的模樣,古來想看到的是有著蓬勃朝氣的少年,但他也不會因此強迫彆人做出這種樣子,八分鐘突逢災難,性格大變是情有可原,古來能夠感受到他壓抑在心中的苦痛,他不希望八分鐘沉溺在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中,他想讓他走出來。
古來微微彎著腰,動作輕柔地將八分鐘放在床邊,給他蓋好被子,說了聲:“晚安。”
“走了嗎?”見到古來推門進來,李君急忙問道。
古來搖了搖頭,“我讓他在那裡休息了。”
他很自然的來到床邊,掀起被子就要睡覺,李君臉上一紅,有些不太自在的移開視線,但是理智告訴她,自己和柴橋結婚二十年,對彼此的身體早就非常熟悉,現在進一個被窩睡覺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
可是……
李君過不去心中的坎,她慶幸自己剛才卷了一床被褥過來,快速的把自己裹成一個球。
古來欲言又止,他給李君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又拿起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她濕漉漉的頭發,“不要這麼睡,明天你會頭疼。”
“知道了!”李君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燒了,給她擦頭發,明明是柴橋經常會做的事情,記憶裡也出現不知幾百次了,但李君就是害羞,她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內心又是緊張,又是激動。
她想,如果柴橋打算做什麼,她不會反抗。
可惜的是,這個男人什麼都沒做,給她擦完頭發就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