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永恒信仰(修詞(1 / 2)

全族捧我當國王 暮寒久 13659 字 5個月前

僅僅隻是幾個呼吸間,高大的訓練營牆壁上就多出了幾十隻有著可怖複翅的蟲子,它們的長相非常奇怪,有的兩隻眼睛,有的有四五隻,它們的腿就像是有粘絲一樣緊緊的扒在所有能停靠的地方,而鋒利堅硬的口器正不斷交叉開合著,讓空氣中充滿了低分貝但密集的恐怖聲響。

有點像響尾蛇,又有點像什麼生物在草叢裡快速的跑。

已經起飛的戰艦在空中與更多的抵達的蟲潮開始交火,美麗的極光夜空仿佛一副被破壞的巨幅名作,和平與安寧的底色上燃起了大大小小的火團與裂縫。

破壞者們是比創生星域三級星球大了近兩倍的蟲體,就像是蟲子們在達尤加星球上更加變異了一樣。

沒有空間壁隔絕的蟲子們滿天亂飛,烏泱泱的一片中傳來鋼鐵與牆壁被啃食的聲音。

除了和路凜安在星球醫院,這是雲淮第二次看到這種沒有理智隻有凶殘的群體生物,伊利亞德繞著他亂飛亂叫:“倫恩!西耶那!伽修!救命!”

雲淮看向它,伊利亞德渾身一震:“啊啊啊那個怪物!路凜安在哪裡!他不是一抬手就能讓所有蟲子都消失嗎?!”

雲淮眉眼淡漠:“噓。”

伊利亞德:“#¥……%#&¥”QAQ又被語音禁錮了!

雖然膽小的貓貓球到處喊救命,但雲淮的身邊其實根本沒有一隻蟲子接近,那些惡心的恐怖的東西在靠近他的五十米內就會被激光打成粉末,沒有變成粉末的也會被砍成兩半。

他在被下意識的保護著。

從空域,地表,剛才所有對著他凝滯的伊塔人全都在瘋狂的防禦著保護他。

333/334/335雖然展開了翅膀但並沒有飛到天空之上,而是和初見他一樣呈三角形將他圍在了正中央,三對機械翼將周圍砌成了一圈堅固龐大的天然盾牌。

更多的飛艦盤旋在雲淮的頭頂,形成了一個嚴密的空中壁壘。

隻是幾秒間,訓練營內外就仿佛變成了末日地獄一般的場景,飛艦密集的開火聲,蟲潮不斷的進攻啃噬聲,還有其他熱武器轟然炸開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一些狡猾的突擊而來的蟲子劈裡啪啦的打在黑武士們的脊背上,又有一些被黑盔甲戰士們砍殺下來,於是蟲子屍體都落在了盾牌的縫隙外麵。

一場突如其來的末日場景。

伊利亞德沒有聽到雲淮再發出什麼聲音。

他在思考。

思考為什麼這裡的伊塔人對戰蟲潮的動作這麼熟練,思考為什麼營地會有提前麵對蟲潮的警報聲,思考這樣的血腥場景是不是早已經發生過千萬遍——以至於就連新兵訓練營的年輕伊塔們都如此熟練的可以迅速對戰。

因為第三星係的斷聯,雲淮在花園裡從來沒有接收到過這樣的緊急軍事訊息,其他兩個星係連第三星係的坐標都不知道在哪,更不用提對這裡進行增援與救助。

創生星域那麼小的蟲子都讓異族人見蟲

色變,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伊塔人下意識的保護他讓攻擊已經開始敵我不分,一些密集的掃射甚至落在了黑武士們的背部,他們用這樣的方式讓那些蟲潮遠離他的身邊。

伊利亞德著急的到處飛,還差點和一隻高空的蟲子撞個正著,它嘰裡咕嚕到倒栽蔥跑回來,急迫的和雲淮上下比劃。

保護王族會讓所有伊塔人的精神力都變得瘋狂和亢奮,尤其是第三星係的戰鬥瘋子,逼急了他們很可能會直接將自己當做炸彈與敵人同歸於儘的引爆!

空氣中開始出現濃鬱血液的味道,蟲潮的可怕之處在於它的數量密集與啃食速度飛快的堅硬口器,一隻兩隻沒什麼,但再小的生物隻要聚集著在一起,就都會變成一個龐大的棘手的怪物。

黑武士們受到掃射也一聲不吭,但333的脖頸連接處已經開始出現火花暴起,就在此時,雲淮突然發現已經死去的被砍成兩半的蟲子屍體又開始“動作”,隻是幾秒之間,從蟲屍中就又誕生了更多的新蟲,它們飛速啃噬著已死的母體,並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成長到了巴掌大小的長度。

伊利亞德倒吸了一口涼氣,它的語音禁錮安靜一會就會自動解開,貓貓球炸著不存在的貓毛到處亂叫:“不是!現在的蟲子已經進化成這樣了嗎?!!”

它正叫著,突然察覺戴著白色麵具的少年輕輕啊了一聲。

伊利亞德驀地回頭,就聽見雲淮低聲道:“好生氣。”

機械能量球看著年輕的王,忽然想到西耶那說過的有關於轉換期的話語。

初生轉換期的王嗜睡,興奮,易怒,高度敏感,利用王種介子度過轉換期,他才會變成完全的成長體。

力量的不穩定讓王的狀態也不穩定了起來,花園以前溫養著初生期的王的力量,精神冷靜的王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清晰的,平靜的,表達自己慍怒且平息不下的起伏情緒。

這是伊利亞德第一次看到王真正動怒的模樣。

貓貓球這下誰也不叫了,它緊緊的縮在雲淮身邊,差點忘了自己的王隻是看起來瘦小柔弱。

隻是看起來而已。

有飛艦的尾部被卡進瘋狂的蟲潮而變成火團盤旋著墜落,在極光夜空的陪襯下就像是一顆倒墜的流星。

但流星中是年輕伊塔戰士的生命,於是這份美麗也變得驚悚悲傷了起來。

伊利亞德看到少年緩緩抬手,掌心的力量使堅固的黑武士盾牌猛地打開。

333驚詫低頭,雲淮往外輕撇指尖,巨大的沉重的黑武士就被不容拒絕的排斥到了十米開外。

更大的豁口暴露出來,雲淮乾淨柔軟的白色靴子踩在血腥與蟲屍之上,給黑武士的視覺係統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危險!危險!危險!”

空中的艦隊因為雲淮突然的動作亂了方寸,於是勉強負隅頑抗的新戰士們失去了駕駛平衡,密密麻麻的蟲潮落在他們的

艙窗上,戰士們能做的最後的抵抗就是將飛艦的墜落地點拉的更加遠離雲淮的坐標。

好生氣。

雲淮覺得自己憤怒的負麵情緒在被不斷拉高,從上個世界到這個世界,他的情緒從來沒有被拉的這麼高過。

原本他以為達尤加是一顆浪漫和平的星球,雖然裝載著滅世級武器,但這並不影響它的可愛,這裡有到處巡邏的時隔四百年也為王效忠的黑武士,新鮮的正在經受訓練的伊塔戰士們,還有明麵上監視他背地裡其實是在保護他的黑色盔甲人,所有的一切都在第三星係嚴苛的規矩中安定前進著。

雲淮隻需要看一看逛一逛,順便等待著0781修好就行。

但是浪漫背後是血腥,和平背後是戰亂,剛才還對著他炸尾巴的伊塔少年們現在變成了下墜的火球,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這個世界的殘酷麵具在他眼前撕開了一個小角。

雲淮很難形容此刻的感受,他指尖不斷有冰涼的水滴下來,麵具後的額頭也浮起了一些冰冷的水珠。

力量在積蓄,在奔走咆哮,精神力在身體中關不住的到處衝擊著,好像在尋找一個可以宣泄的出口。

已死的母體越多,爆發的新蟲潮也越來越多,新蟲潮啃噬同伴屍體又快速異變成成蟲,這就是一個死循環的艱難戰鬥,雲淮不知道他們以前是怎麼在這種戰鬥中取勝的,亦或者他們已經失敗犧牲過。

就在第一架墜落的飛艦即將接觸地表徹底爆炸之時,突然有一股無形的磅礴的力量蔓延出去。

那股冰冷透骨的力量先是讓所有墜落的飛艦都猛地懸浮住,緊接著與力量層觸碰的部位緩緩漫起能夠包裹飛艦的巨大水球。

水球與艦艇著火的部位衝擊發出嗤啦的降溫響聲,而飛艦被水球鋪展過的地方,火油的燃燒就迅速熄滅了下來。

……得益於第三星係絕佳的武器製造質量,就算外麵已經燒成了紅色,裡麵的人也暫時沒有受到嚴重的生命傷害。

他們麵具後的眼睛緩緩睜大,看著溫柔的水球將他們所在的機艦全然包裹住,於是烈火平息,爆炸消失,整個飛艦都在水球中上下緩慢的起伏著,就像是突然被什麼強大的力量安撫庇佑。

比黑麥酒更讓人沉醉的一股清冽香氣蔓延開來,黑武士333看著那個尊貴的少年指尖微動,於是他的身邊開始出現了無數透明的流動水珠。

像是雨,但雨滴往下墜落,它們卻緩緩往天空升去。

更遠處還在戰鬥的飛艦也被水球不容抗拒的包裹,它們在天空中旋轉著翻鬥,看起來稍微有一點鈍鈍的滑稽。

伊利亞德咕咚咽了一口機器人能源液,貓貓祟祟的將腦袋藏在雲淮垂落的圍巾底下,隻敢露出來一隻偷窺的眼睛。

它在細微的顫抖,不隻是它,七八米高的巨大的黑武士們也在顫抖,因為它們能感受到那股讓芯片都要自燃一般的力量波動。

在地表戰鬥的第三星係伊塔戰士來回甩動著狂躁的金色光尾,身形卻像是柱子一樣原地凝固住。

他們被和飛艦一樣禁錮了。

周圍鋪天蓋地的似乎隻剩下了蟲子的狂歡,它們更多的蔓延繁衍,已經瘋狂洶湧到了極致。

伊利亞德QAQ:“嗚嗚嗚王……”

雲淮嗯了一聲:“再等一下,蟲潮會被人群吸引,再等它們多一點,這樣省事。”

伊利亞德恍惚覺得這個話在哪裡聽到過,一個激靈間,它猛地反應過來這不就是那個怪物在王麵前表演的話術??

雲淮無時無刻不在汲取著周圍的一切來成長,他觀察,模仿,學習,而這種可怕的成長速度會在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等周圍的人再抬頭,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需要用仰望來看這個少年的身影。

高牆內外仿佛末日的修羅場,沒有理智的蟲潮飛行的聲音鋪天蓋地,攻擊一旦停止,蟲子就會越來越多。

雲淮抬頭,隻能從縫隙裡看到美麗的一閃而過的藍綠極光。

多麼可惜。

這本該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所以非常生氣。

因為他喜歡的和平被這麼大肆的毀壞。

精神力水珠從變異蟲潮的縫隙中繼續往天空而去,而地麵依舊在不斷的往上蒸騰水汽,於是比蟲潮更密集的水滴開始在極光之下彙聚成了一片天空的海,有漂亮的白浪花正在倒垂的海麵中跳躍著席卷。

還被水球禁錮停留在空中的伊塔戰士驚駭的看著天空的水幕,這違反規則常識的巨大力量讓每一個第三星係的戰士都瞠目結舌。

他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但細微的發抖的身體已經和他們預警了它的恐怖。

那片天空之海中蘊藏著憤怒,壓抑,暴/亂,躁動,浪花在某個瞬間會變成鋒利的鋸齒形狀,卻又會在下一刻蟄伏下來仿佛被誰控製住。

蟲子越來越多,幾乎已經遮天蓋地,但在蟲潮之上,海麵比天還廣闊,比地還厚重,它們翻湧著浪花,積蓄的力量似乎在等著誰的命令。

伊利亞德嚇得直哆嗦,也被蟲子惡心的夠嗆,在某個驚駭寂靜的一瞬間,它聽見了王在呢喃輕語。

“不要懼怕冬天的到來,因為冰會化成春天的流水,流水帶來生命與花,綠色會重新鋪滿整個大地,於是春雷滾滾,降下神明的眼淚,自然萬物被砸落泥土,神的淚水會使萬象更新。”

雲淮抬頭,銀白的麵具因為強橫的力量而碎裂了一條縫隙,縫隙之後,是王族濃鬱到如同深淵之海一般的黑紫瞳色。

他緩緩抬手,似乎是在等待什麼在掌心衝刷,最開始那是一滴細小的雨,又在幾個呼吸間突然變大。

無數的雨箭從更高的維度猛地直射而下,它們釘在牆壁上,房頂上,又砸在地麵,墜入泥中——連帶著無數反應都反應不及的蟲潮。

迷蒙暴雨之中,攜帶著鋸齒的浪花就像是進入了宴會的狂歡高潮,它們清掃著充滿血腥的戰場,所到之處可以溶解一切臟汙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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