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說，肯定能蒙混過關。
喬晗激動的看向蕭九辭，想要試探他的看法。
結果一抬眼，視野中，一道紅潤閃過。
喬晗一頓，腦海中仿佛閃過什麼可怕的畫麵。
他……是不是遺忘了什麼事情。
一個他很不願意想起，打算永遠遺忘的事情。
不能想起……不能想……不能……
軟軟的，溫溫的，觸感很好，帶著一股淡淡清雅木香……
仿佛被關掉了電源一般，喬晗瞬間從頭到腳都失去了顏色。
“你說的是那套雙修功法，的確，你當時……”蕭九辭垂眸思索著……
“呀！”喬晗突然尖叫了一聲，瞳孔地震一般的看著蕭九辭。
蕭九辭被他一驚，“怎麼了？”
說話間，那唇瓣一閉一合。
喬晗用儘全力才把視線從那唇瓣上挪開，他當時明明沒有想那麼多，為什麼這一會兒卻突然記憶深刻了起來？！！
他都做了什麼喪心病狂，天理不容，狼心狗肺的事情啊啊啊啊！！！！！
讓他去死！！！！
身為粉絲，他沒臉活下去了，他竟然折辱了偶像男神。
那純潔的唇啊，按照男主的心性，說不定還是第一次被人……
他把男主弄臟了，嗚嗚嗚嗚！
為什麼大腦一熱就乾出這種事情……哦，是要幫男主……對，他得幫男主，就跟人工呼吸一樣，是幫助性的，不是折辱的……可是他對不起男主！他還是該死啊！
不行穩住，喬晗，你得穩住。
男主不知道，不能曝光，已經夠對不起男主的了，不能讓他知道了惡心。
可是他好想抱著男主大腿跪下求原諒啊！好想在他的唇上，疊加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清潔術啊！
喬晗整個人都跟被人抽了魂一樣，無法忍受自己做了這種事情，他是狂熱粉絲，但沒有狂熱到想讓男主惡心的程度啊，在他心中，偶像和粉絲最多一個禮貌性的擁抱，已經是大頂天了。
他失格了，他越界了。他想挖個洞鑽進去……
蕭九辭看著喬晗突然臉色千變萬化，最後化作灰白，眼神都無光了，仿佛想要變成空氣消失一樣。
隻是那耳畔脖子卻已經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蕭九辭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正好這時門被敲響，仙盟的人來了，蕭九辭趕緊咳了咳，提醒這隻剛剛才想起什麼而慌亂的魔，好好應對接下來的麻煩。
“之前說法不錯。”蕭九辭聲音莫名低啞的交代了一下，趕緊拿過外袍給呆愣的喬晗披上，擔憂的掃了一眼，卻隻能起身去開門。
隻是走著走著，不由的抿了抿唇，燦若寒星的眼底掀起一絲漣漪。這隻魔因為他一個虛抱都能激動的不行，如今怕是不好了……
開門的時候，門外的幾人看到蕭九辭都莫名愣了一下，明明之前離開的時候麵無表情，甚至好像鋪上了一層青霜，這一會兒怎麼有一種……春暖花開，含苞待放之感？
果然是道侶醒了，然後親親密密……咳咳，還是不想了。
“他醒了？”段煴第一個不客氣的開口。
因為段煴本來就是替仙盟來工作的，這一會兒隨著仙盟其他人過來詢問也正常，不過後麵倒是也跟著其他人。
常原和全銳也來了。
蕭九辭自然知道他們來的目的，剛剛說到傳承試煉，因為他們失敗而失去記憶，所以他們很好奇這師兄弟兩人到底是試煉了什麼，全程說出來好像隻是千年前的幻境而已。
“喬小友還好嗎？”
蕭九辭對著為首的人拱手行禮，“剛剛醒，狀態還不是很好，可能有些恍惚，若是有什麼說的不清楚，就容我替師弟解釋，仙尊看可以嗎？”
為首的中年人好脾氣的笑了笑道：“當然可以，都是有功之人嘛。”
說著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走了進去。
結果蕭九辭說的果然沒錯，喬晗坐在床上，整個人還傻傻呆呆的樣子，恍惚的不行。
“喬小友？”
沒反應。
“喂，喬晗，我師叔叫你呢！”段煴怒道。
“是不是還是受到了魔氣的衝擊了？”常原皺眉道。
“肯定吧，雖然沒有殘留，但肯定是受了影響的。”全銳疑惑道。
跟過來的鄧利明滿臉疑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傻了？
鄧利明正要上前提醒，結果就見蕭九辭在床邊坐下，輕柔的拉了拉喬晗的手臂，聲音更像是怕驚醒某人一般，特意控製了一下大小。
“師弟，喬晗。”
不知道為什麼，鄧利明看著有些臉紅。蕭師兄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強大溫柔，溫潤如玉，謙謙君子般的存在，但是對任何人都不會過於膩歪，寵溺，嚴格的一麵也很多，哪怕是那對掌門子女，也從未見過這種……好像哄著人的場景。
果然是道侶啊，就是不一樣。
其他人看得也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多餘。
段煴似乎看不過眼，猛然上前一步，就想粗魯的推醒某人，卻被蕭九辭抬手擋住，一道微涼的眼神帶著一絲不悅傳來。
下一秒，要發怒的段煴就被中年人攔住。
而被蕭九辭喊了兩聲的喬晗似乎終於從某種深淵中爬出來似的，一看受害者就在他身邊，喬晗立馬不敢多看一眼，慌亂又無措的看向眾人。
“怎麼了？哦，對了，找我問話，問什麼？”喬晗磕巴道。
中年人看著喬晗這樣，也沒多想，直接上前介紹了一番。
喬晗一聽到他的身份，頓時一個激靈。
不念宮的宮主二師弟，三仙姬的師叔，仙盟的長老會成員之一，東鶴仙尊。
這個東鶴仙尊對外友善，十分會處事做人，其實是一個笑臉虎。而跟男主的關係就是……總結一句，不念宮就沒對男主好的人，不是下令殺他，就是親自殺他，要不就是鼓動彆人殺他，所以……是敵人。
原文也是他過來處理後續事宜的，看出段煴對男主的喜歡，還暗示過男主跟原身退婚，與段煴不念宮聯姻，被男主含蓄婉拒，那時此人也隻是笑笑，還沒有跟男主有任何衝突，所以也算是和諧。
所以暫時喬晗還不想跟此人有什麼不愉快，先謹慎點，不讓對方抓住把柄就好。
果然對方先按例問了虹城發生的事情，喬晗實話實說，隻有最後一部分不一樣。
畢竟隻有他撐到了最後，看見了藺鈴。
說到這裡，也沒有隱瞞，不過他看見了進來的人中也有畢掌門，他原本以拆穿一切後，畢掌門會大受打擊，臉色難看，卻不想此刻他卻有一種悲涼的隨意之感，聽到千年前的真相也隻是苦澀的一歎，這是認命了？
喬晗真的以為他會掙紮，會狡辯，會為了後世這些弟子求一個隱瞞。
但是喬晗全程說完，他並沒有反應。
而東鶴仙尊也隻是點點頭表示所言不差，沒有什麼疑惑的。
終於到了關於魔氣的事情。
喬晗心中咯噔了一下，真的不想做任何的聯想，可是坐在床邊的人存在感這麼強，他甚至隻要一呼吸就能嗅到那人身上傳來的清冽氣息。
喬晗嘴唇都要抖了，心虛的什麼都說不出口。
“沒事，實話實說。”蕭九辭見他又走神了，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提醒道。
喬晗瞬間坐直，感覺後背都麻了。隻想趕緊悶頭衝過去，不再提這件事情，所以嘴巴都利索起來。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著急幫忙，就想起了剛剛獲得的傳承功法中有吸納對方身體內多餘的氣，助雙方共同調整修煉的辦法，就拿來用了，最初有遭受衝擊，但是漸漸就被運行的功法緩解了，然後我就不知道了，若是有什麼原因，我隻能想到那套功法了。”
蕭九辭也開口道：“雖然當時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對傳承的功法可以說明一下，那是馨月仙子獨創的，我們隻知道功法運行的方式，至於功效有哪些，尚在研究摸索中。”
喬晗點頭附和，對對對，就是這樣，所以彆問了。
果然這個理由拿出來，還是有作用的，無法重新驗證，也隻能暫時信了。
全銳還有些不甘心道：“你們運氣還真好，竟然成功了。我們不僅沒有成功，還都忘記了。”
“不是運氣，是實力。”常原道：“能問一下你們是怎麼通過試煉的嗎？”
段煴冷哼一聲，“這有什麼好問的，合歡宗前輩留下的試煉，能是什麼，不過是撿到了便宜而已。”
段煴的暗示其他人一聽就明白了，頓時尷尬不已。
“才不是！”喬晗對這方麵最敏感了，立馬反駁道。
段煴看了喬晗一眼，動了動傲慢的嘴角，“那你說是什麼？”
“是……”喬晗突然卡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應該不是一般的試煉吧，畢竟那樣的幻境可不適合這種試煉。”東鶴仙尊笑著道。
蕭九辭看著眾人探究的眼神，知道必須要給一個說法了，道：“是一個問題。”
“什麼？”眾人迷惑。
蕭九辭道：“讓我們經曆了當初的真相，陪著那一對新人走過最後十日。”
畢掌門看過來，那對新人，一個是他的老祖，一個是附身而來的女鬼。
“試煉想要問我們，看到那樣的愛情，感受過真情，真心，背叛，痛苦，內疚和悔恨後，是否還相信這世間有永不背叛，獨一無二，毫不動搖的真情。”
“是否還毫無芥蒂的信任彼此，是否相信對方會願意為自己而死，是否也願意為對方而死。這就是合歡宗前輩留下的‘情’的試煉。”
“啊？”段煴第一個跳出來反駁道：“這算什麼試煉，最後就問一個問題，那誰都能通過啊！”
“回答一下就行？這麼簡單？”全銳也不相信道。
常原沉默著，滿臉的不解。
喬晗剛想反駁沒這麼簡單。就被東鶴仙尊打斷了。
“是窺探了神魂，直接從意識深處搜尋答案，哪怕潛意識有一絲不確定都不算通過，對嘛？”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驚，見蕭九辭和喬晗點頭，眾人頓時覺得不敢置信。
不是……就算感情很好的道侶，一起見證過一對恩愛情人最後走到那種淒慘的結局，還能內心毫無動搖，一點都不懷疑一下嗎？
哪怕沒有感情經曆的鄧利明聽著都覺得不可思議。“太……太厲害了吧。”
“你們竟然能通過？”全銳還是不可置信道：“我不是質疑你們的關係，就是覺得……嗬嗬……”
喬晗滿臉黑線，覺得這人就差開口問：你們是不是戀愛腦，這麼油鹽不進。
就算不該動搖自己的感情，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擔憂呢。
而那種試煉的驗證方式，幾乎……幾乎是苛刻到極點了啊。
喬晗能怎麼說？
拜托，那是他的男神偶像，他就是為了蕭九辭而來的，這問題問的……有意義？
他肯定是毫不猶豫的相信啊，雖然不是愛情啦，但是也怪馨月仙子自己沒有謹慎，給他這種情況鑽了空子，他也沒辦法。
當時就感覺有什麼滋溜一下鑽入腦海中，然後就感覺有人在質疑他對蕭九辭的真心。
你在質疑一個穿越而來的粉絲，這不是鬨嗎？
所以他就這樣通過了。
不過男主大人為何會通過，他還真有點摸不著頭腦。
就在這時，蕭九辭好像是回答全銳的疑問似的，直接道：“其實我們也算是運氣好，湊巧我們有婚契在身，大概是受到了影響，不論我們回答的如何，應該都能通過。”
喬晗一愣，是這樣嗎？
看來他討厭的婚契，還真有點好用呢。
蕭九辭掃了喬晗一眼，當然不是這麼簡單。
自己能通過，是他見過……見過一隻傻魔如此待他，他自然相信這世間還有真情，那些針針見血的疑問，每一個喬晗都給過他答案。
蕭九辭雖然對魔性不信任，但是對喬晗對他的執念，是完全信任的。
而若他能喜歡上對方，必然也能如此回報。
所以有什麼好懷疑的呢。
這個試煉與他們而言，的確是最簡單不過。
隻是有一點他沒說。
在離開試煉之前。
那縷靈識，竟然對他發出了疑問。
“奇怪，無心之人為何能通過我的試煉？”
當時天旋地轉，蕭九辭沒有多想什麼是無心之人，隻是緊緊跟喬晗依偎在一起。
他師父也提過，原本以為隻是師父的調侃，如今卻有些懷疑了。
但這些也隻能回去之後再問。
應付完所有的疑問之後，眾人離開。
喬晗好奇道：“畢家……”
蕭九辭卻開口道：“盛玨……”
兩人一愣，都想對方先說，結果視線撞在了一起，喬晗瞬間閃開。
蕭九辭原本視線一顫，卻在看到對方避開的那麼明顯時，微微眯起雙眼。
明明是正經事……
明明是這隻魔主動的……
他都沒說什麼……
蕭九辭看著喬晗漸漸又燒起來的臉頰，還有那微微顫抖的嘴唇，抿了抿自己的唇，其實他那時感知缺失，隻是知道有……有這麼一個觸碰。
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呢，讓這隻魔慌亂到現在。
弄得好像他都在意起來了……
說起來，還是第一次有人……也是這隻魔的第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