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白了，這家夥是想繼續欺騙那個半妖，就跟靈曜一樣！其實內心肯定嫌惡的要死，隻是表麵還打算繼續維持好利用對方。
冥夜鬆開了喬晗的脖子，幽幽的，帶著若有似無得殺意看著喬晗，原本還想看看這兩人被真相暴擊後會有什麼發展，也許那邊那隻半妖看清楚身邊最親近的人是什麼嘴臉後，會心甘情願跟自己走，就省的自己勸說了。
但現在冥夜更想殺掉這惡心玩意，就跟著陣法中大部分人一樣。
他們虛偽，惡心，都該死！
“不會聽見……”冥夜冷冷的說道。
喬晗這才開口，但還是忍不住小聲道：“我知道他是半妖。”
冥夜愣了一下，因為喬晗的語氣和神情，竟然沒絲毫的厭惡。
冥夜不信道：“你知道，你相信？可是我怎麼看不出你有一點驚訝。”
喬晗冷笑起來，雖然不知道冥夜是什麼心理，做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跟他反著來就對了。
“那自然是因為我早就知道了。”
冥夜瞳孔一縮，“你說什麼？”
“我說，我早就知道他是半妖了。”
“不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靈曜改進過的封印，根本不會被人察覺，你又怎麼可能知道！”
喬晗自然不會說實話，直接道：“前幾年有一個魔獸襲擊陵龍湖的事件，你聽說過吧。”
冥夜一愣，他自然知道醫修大能萬木春，他還找他治療過。
“那時候，因為師兄靈根的問題，我們去找過萬木春，在那裡，萬木春告訴我的。”
冥夜眼神微變，萬木春的實力恐怕能檢查出半妖血脈。
“你那時候就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跟著他，你有什麼目的！”冥夜莫名有些慌了。
喬晗道：“什麼目的，自然是繼續幫我師兄治療，讓他恢複。”
“你師兄，你師兄，叫的這麼親密，他是半妖！”冥夜終於被喬晗那自然護犢的語氣給刺激了。
喬晗摸了摸下巴道：“難道你在嫉妒。”
冥夜一僵。
喬晗壞笑道：“嫉妒我師兄身邊有我這麼不介意他身份的師弟？而你身邊什麼人都沒有！”
不得不說，喬晗是懂見血封喉的，冥夜直接被刺激的惱羞成怒。
“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不介意！半妖會瘋魔，是怪物，也許除了生出他們的父母，沒有人會全心全意的接納他們，絕對沒有！”冥夜說道這裡見喬晗神色淡然，突然頓了頓，眼神一亮道：“除非……除非你喜歡他！”
喬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幾乎是瞠目結舌的看著冥夜，“胡……胡說什麼！我們是師兄弟，難道在你眼中隻有父母和愛人，沒有朋友兄弟的嗎？”
冥夜眯著眼看喬晗，顯然是覺得沒有。
喬晗愕然反應過來，冥夜的世界裡麵，以前的確沒有什麼師兄弟，隻是師父。
而在冥夜看來，如果他跟靈曜情況相反，他喜歡靈曜，一定不會介意靈曜是半妖的可能性，才會這麼猜測。
“我不信，你一定喜歡他，要不不可能不介意！”冥夜道。
喬晗下意識快速的看了蕭九辭幾眼，“不是，不是，就不是！”
“你心虛什麼！”
“誰心虛了！”
冥夜輕蔑一笑道：“你的靈力都亂了，還說不是心虛，你分明喜歡他！”
喬晗隻感覺胸口瞬間門被一塊大石頭壓住，幾乎快要窒息了，大腦轟隆隆的響著，刹那間門，竟然閃過一絲羞愧的想原地消失的念頭。
喬晗猛然間門驚醒，大腦急速運轉想到一句，“那靈曜還不嫌棄你呢，他愛你嗎？”
簡直就是互相踩對方七寸的樣子，冥夜臉色瞬間門變了，“誰說他不嫌棄我。”
喬晗火力全開，“嫌棄你能為你做封印，能偷偷教養你六十年，還能為了你家也不回，在外麵找了你六十年！你管這種情況叫嫌棄，我看你是真的瘋魔了，不是現實意義上的瘋魔，是你的心都跟著瘋魔了！”
喬晗不僅僅是懟他了，還是替靈曜罵的。“我不相信你長這麼多大了，還沒有想明白小時候的事情，你若是不明白，能以幻境的形式展現的這麼清楚嗎？你知道一切真相了，所以才能在幻境中補充想象中的場景。他從頭到尾有嫌棄過你嗎？”
冥夜卻反駁道：“封印我是母親的遺願，帶我回去教養是不放心我的封印情況，他因為跟母親的情誼選擇救我，也要為了仙府規矩和天下蒼生監督我，找我六十年不就是想要抓我，我殺了這麼多人，他能不負責滅我？！彆以為我不知道！”
喬晗冷笑一聲道：“你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想要阻止你失控，是想要想辦法救你，救你是第一，拯救他人才是第一！這麼多年的師徒情，哪怕他不愛你，你也感受不到嗎？”
冥夜雙眼幾乎紅的快要滴血一般，這讓喬晗明白，他是不相信的。
也許跟靈曜的表達方式有關，也許是他的仇恨不允許他懷有這樣的期待，也許是他知道自己的結局不允許自己接納這樣的可能，也許是經曆了所有半妖可能經曆的痛苦，他敏感自卑再也不願意相信溫情。
這一切都有可能，讓喬晗知道他說多少都是沒用的。
所以結局才是雙死嗎？
雖然無關，但是喬晗還是感覺有些窒息。可是他又能做什麼呢？
他也做不了什麼，他現在自身難保。
喬晗深吸一口氣道：“你的過去，我們都看見了，你若是想要報仇，我保證我和師兄不會成為你的阻礙，那是你們的恩怨，我們絕對不插手，我隻希望你看在身為同類的情況下，放過我師兄。”
冥夜還沉浸在剛剛對靈曜態度的糾葛上，突然聽到這炸毛的家夥軟了語氣，說的卻是這句話，他有些恍惚，“你什麼意思？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加害他，否則我早就動手了，難道你是希望我……”
喬晗點頭立馬道：“我希望我師兄永遠是他自己心中的樣子，哪怕半妖之事對外沒有曝光，隻有我師兄知道，他也會因此受傷，他可能還會主動承擔很多事情，我不願意，我舍不得，我就是自私自利的希望他能好好的。”
冥夜幾乎聽得目瞪口呆，這一刻，他終於相信了喬晗是真心不介意，甚至還一直在保護這個同類。甚至保護的小心翼翼，仿佛捧著一顆極易破碎的珍寶一般。
可是他師兄明明很強啊。
會不會靈曜也曾這麼想過？
不會！不會的，這家夥喜歡他師兄，他當然會全心全意的考慮，靈曜……靈曜又不喜歡他。
原本冥夜還想讓蕭九辭被嫌棄被刺激，好歸順他，成為他複仇的幫手，可是看著喬晗那雙明亮的眼眸，他竟然絲毫不懷疑一旦自己試圖告密，這小子就會想方設法的弄死他，報複他。
冥夜甚至有一瞬間門覺得這家夥比自己還魔性。
也許是過於荒謬了，他竟然生出一絲期盼。期盼這世間門真的有人願意善待半妖。
冥夜傲然的仰起頭道：“讓他當一輩子什麼都不知道的簡單蠢貨也沒什麼大不了。”
雖然話難聽，但意思達到了。
喬晗沒想到這麼簡單對方就答應了，頓時有些驚訝，看來冥夜本性果然還是偏善的。
既然對方給麵子，那喬晗也開口道：“多謝，既然如此，我贈送你一句忠告，仇什麼時候都可以報，彆選自己身體最不好的時候。”
冥夜臉色微變，“你知道什麼？”
喬晗眼眸一閃，自然道：“能跟渡劫期打平的半妖連這裡的陣法都無法完全掌控，一定是出問題了，明明狀態不好，一定要這時候對付仙府嗎？不如等下一個甲子。”
冥夜不會等，他也等不起。
可是喬晗卻已經無法提示再多，對外人劇透是不允許的。
冥夜大概覺得喬晗在嘲諷他，直接冷笑一聲。
就在這時，整個空間門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
喬晗大驚轉頭去看，就見蕭九辭已經眉頭緊蹙，周圍的靈波都混亂了起來，
瞬間門無數聲音在這片安靜的空間門中出現。
“半妖就是半妖，果然是怪物！”
“我覺得仙府做的對，果然就該永絕後患。”
“靈曜仙尊太心善，給怪物機會，就是害死無辜人啊。”
“大家出去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滅掉半妖！”
“啊啊啊啊！怎麼回事，好痛啊！”
“不對勁，不對勁，這陣法怎麼還有殺陣功能啊！”
“救命！救命，讓我出去！”
喬晗臉色大變，“你做什麼！”
冥夜冷笑道：“我剛剛可什麼都沒有做，不過是到算總賬的時候罷了。”
喬晗瞬間門想起原文中，雖然試煉的幻境有所不同，但總的來說也是冥夜利用關於半妖的幻境測試，看看這些人到底有多少有資格活下來。
活下來的資格自然就是對半妖的態度。
隻有蕭九辭是毫無芥蒂的，所以他最先找到了陣眼，在眾人快要出事的時候，破除了陣法。
喬晗愕然的看向冥夜，冥夜惡劣一笑道：“看來很多人沒有挺過試煉呢，不過你們兩沒事，放心。”
放心個屁，那是冥夜不知道蕭九辭這個人，這個人但凡能努力救彆人的情況，一定會拚儘全力的。
最後那些人還是會被救，隻是會苦了師兄罷了！
喬晗正想逼著冥夜停止這一切，結果空間門上方突然電閃雷鳴。
冥夜微微蹙眉，“看來厲害的人不少嘛。”
喬晗驟然想起了這裡還有意外出現的秦修仲呢！
似乎因為秦修仲分擔了部分殺陣的壓力，所以蕭九辭這邊狀態就好了很多。喬晗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用多久，冥夜臉色微變，隨即一口鮮血噴出，受了內傷。
陣法一旦破除會反噬冥夜，這算是早晚的事情。
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朝著蕭九辭出手，阻止他破陣。
喬晗突然有些不明白了，身體不好，還做注定要讓自己受傷的事情？哪怕不知道有蕭九辭這個意外，也該明白，外麵的仙府也早晚會發現問題破除陣法，對於現在要報仇的他而言，這時候受傷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這裡的人在他眼中再可惡，也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仇人啊！
如果要報仇，不該全心全意的準備嗎？
“為什麼來破壞陣法，這跟你報仇有什麼關係？就是為了來打仙府的臉，來教訓一些你看不慣的年輕一輩？”
冥夜身影漸漸變淡，這是要逃離了。
“哼，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什麼？”
“魔族給我緩解失控的辦法，我幫魔族做點小事兒。”
喬晗臉色驟變，“你……你……你為魔族辦事！”
“說了，各取所需。”
“你不怕被騙嗎？”喬晗立馬著急道。
“騙什麼，反正都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喬晗一時間門啞然。但又莫名有一種感覺，“不對，你說的不是實話。”
冥夜沒想到喬晗那麼敏銳，但是也沒有告訴他真相，反而在最後消失時，來了一句。
“既然你給我忠告，那我也給你一個，你，最好表麵上彆跟你師兄親近，喬晗。”
喬晗一愣，被冥夜叫名字感覺十分古怪，但是下一秒不等他再問這句忠告的意思，冥夜就消失了。
同時，蕭九辭徹底解開了陣法。
空間門內的靈氣就開始瘋狂的朝著蕭九辭聚攏，一瞬間門竟然形成了進階征兆。
“這是……”喬晗來不及大驚。
空間門裂開，陣法解開，所有人一瞬間門被傳遞了出去。
霎時間門天光大亮，鬼哭狼嚎，喧鬨異常。
可是隻是短短的一瞬間門，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一處聚集。
隻見極寒的冰係靈力開始聚集。
蕭九辭昏迷著被喬晗抱在懷中。
喬晗臉色慘白的用木係法術感應著。
剛剛出了陣法的好兄弟們幾乎都沒有受傷，他們向蕭九辭這般聚齊。
“什麼情況？九辭要進階？元嬰期嗎？”陸追趕緊問道。
“等等，現在他能進階嗎？”元會著急道。
“我們能做什麼？”秦修仲沉聲開口的同時又防備著四周。
就在這時，已經從劫後餘生的牧晴和嘯威那邊得知大部分情況的仙府仙尊和仙盟長老們都過來了。
他們臉色難看，但都知道是蕭九辭挽救了一場無形的危機，隻讓修士們受了小部分的傷害。
結果一來就看見蕭九辭這樣。
“叫醫修來。”穹靈開口道。
“不必！”喬晗突然開口，神情幾乎可以說有些猙獰的看著仙府眾人道：“落霞仙府，我師兄，蕭九辭是魁首，現在他要獎勵。”
“你瘋了，他現在這樣！”
“先治療吧。”
不等眾人議論，穹靈擺手道：“說吧，你要什麼，隻要我們仙府有的，都可以給你。”
喬晗咬牙道：“我師兄要冰魂草，現在，立刻，就要！”
“好，拿冰魂草！”穹靈也不在此事上再拖延了，畢竟蕭九辭有功。
喬晗當即心口一鬆，還要開口，就聽到秦修仲和陸追異口同聲道：“我來護送！”
喬晗眼眶一酸。
不久，最後一棵冰魂草被護送到喬晗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