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侯夫人打定了主意,想到了衛姍跟顧昭還算親近些,這才讓她給顧昭寫信。
“不必。”顧昭看完後將信紙折了起來,她想起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若她對衛姍置之不理,隻怕衛姍在寧北侯府的日子不會好過。
顧昭沉吟片刻,道:“等過兩日我大嫂進宮時,讓她帶著衛姍一道來罷。”
雖說她顧及衛姍,卻也不會被寧北侯府擺布——跟著白氏來,自然算是梁家的親戚。
懷霜恭聲應下。
顧昭暫且將這件事放下,想起了該給周太後準備生辰賀禮。
雖然太後打趣說她肚子裡的皇嗣就是最好的禮物,可她作為小輩,自然還是要表心意的。
“將庫房的冊子取來。”今年她身份不同,除了她親手所做的繡活,明麵上還要有件體麵的賀禮才行的。
初丹答應著去了,顧昭讓落蕊去取她先前準備的針線。
“如今你身子越發沉了,坐久了是要腰疼的。”李翾沒讓人通傳,掀了簾子進來,看到顧昭似是要做女紅,忙製止她。
顧昭來不及藏好,掩飾似的笑笑:“皇上您來了,我就隨便看看。”
“可是在發愁送給母後的壽禮?”李翾在她身邊坐下,一語道破了她的煩惱。
顧昭眼底閃過一抹訝然。
“朕幫你想個法子。”李翾似是早就想過這個問題,胸有成竹的道:“保準能傳達昭妃的心意,也不會耗費心神。”
那些珍奇古玩自然算不得什麼,她很好奇天子究竟會如何安排,總不能找人替她做些繡活,最後說是她做的罷?
在顧昭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中,李翾仍是保密。
直到翌日晌午,李翾來瑤華宮用午膳時,張卓英懷中抱著一個細長的錦盒,裡麵像是裝著字畫一類的東西。
顧昭想起在福寧殿看過的天子收藏,問道:“皇上,難道是您珍藏的字畫?”
若是能投太後所好,也算是一番心意了。
李翾微微頷首,道:“確實是一幅字。”
說著,他親手打開了錦盒,顧昭迫不及待的問道:“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她話音未落,李翾已經將卷著的紙展開,當看清上麵的字時,顧昭愣了一下,有些不確信的抬眸望向天子。
這是一副百壽圖,確實適宜送給長輩。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李翾一本正經的說完,又挑了挑眉道:“怎麼,連朕的字都認不出了?”
顧昭有些哭笑不得,道:“皇上,我自然認得出您的字。可太後娘娘也認得出呀,怎麼能當做我送的禮物?”
“放心,來看這裡。”李翾指著幾處空缺著字的位置道:“你把這些寫完,就是咱們合送母後的壽禮了。”
最難的部分是中間門那個大大的“壽”字,若是寫不好,整幅百壽圖都黯然失色。
天子已經寫好,隻給她留了很少的部分,簡直是幫她作弊。
顧昭微愕。
她萬萬沒先到,天子會用這樣的方式幫她。
在永壽宮時她聽說過,以前天子送來的賀禮都是珍奇古玩,並無親手所書的字畫,這也是驗證了外界所傳天家母子不和傳言的有力證據。
自從她進了永壽宮的那一刻起,天子為了照顧她,也一直在緩和跟周太後的關係。
“怎麼,怕寫不好?”李翾看著顧昭眼眶微微泛紅,故意調侃道:“都快做娘的人了,還要哭鼻子?”
顧昭哼了聲,道:“我才不怕,左右寫壞了也是您損失最大。”
李翾聞言,唇邊的笑容收了下。
正當顧昭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哄一哄天子,畢竟他用心要幫自己——
“初丹,去將筆墨紙硯擺好,你家娘娘要寫字。”李翾吩咐了一聲,替顧昭穿好了外裳後,拉著她起身去了隔壁。
早在天子開口時,初丹已經笑著去辦,等兩人到了,一切都已準備好。
“昭昭也覺得朕寫這幅字很辛苦對罷?”李翾親自提筆蘸墨,將筆塞到顧昭手中。
顧昭對著隻差十數字就寫好的百壽圖不敢下筆,怎麼著都要先練上幾篇字才行,她放軟了聲音道:“皇上,那您得讓我練練。”
“朕教你。”說著,李翾一手將顧昭握筆的手攏住,他一手護住她圓滾滾的肚子,溫聲道:“來,跟著朕走。”
男子炙熱的氣息就在她耳邊,他站在她身後,兩人親密無間門的貼在一處,這場景委實有些曖昧。
“昭昭,專心些。”李翾偏還提醒她道:“這可是給太後的壽禮,不可輕忽。”
顧昭瑩白的小臉兒染上緋色,她聲如蚊訥的應了下,旋即感覺自己的手被天子牽著緩緩提筆。
幸而服侍的人都被打發了出去,隻有兩人在書案前。
“可還記得朕當初是怎麼教你的?”李翾故意問她,“壞心”的看著顧昭連耳垂都紅透,簡直誘人去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