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是你說朕醉了。”李翾理直氣壯的道。“陪朕躺一會兒。”
顧昭無奈,隻得道:“我先去換件衣裳。”
李翾不給她離開的機會,隻說了句“朕幫你”,就直接抬手解開她領口用珍珠製成的扣子。他隨時看上去有幾分醉眼迷離,可手上的動作卻不慢,將那套華麗的衣裙脫下後隨手丟到了地上。
緊接著他拔下了顧昭頭上的鳳釵後,又找到了幾支固定發鬢的發釵,頃刻間如瀑的烏發披散下來。
李翾眸色沉沉的望著僅著雪青色單薄裡衣的美人兒,大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他分明感覺到昭昭身子僵了下。
“昭昭,想那兒去了?”李翾輕笑出聲,慢條斯理的道:“雖是你還欠著朕,可朕還沒有今日就討債的意思。”
雖說他確實起了欲念,可昭昭才出了月子,還遠不是時候。
天子向來言而有信,顧昭鬆了口氣。
見她身子重新軟了下來,李翾摩挲著她的小臉兒,目光深深的望著她,宛如欣賞這世上最巧奪天工的作品。
皇上到底醉沒醉?
顧昭在心中犯嘀咕,卻終是沒敢招惹他,靠在他的臂彎中閉上了眼,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在她睡著後,李翾的目光依然沒有移開。
“咱們還有一輩子要過,不急。”他喃喃低語道:“朕會等到那日的。”
***
小皇子的滿月宴後,後宮的一應事務都交到了瑤華宮來。
雖說宮妃們不必日日來給貴妃請安,可若是有事的話,還是要過來請示的。
平常隻有葉修儀常來的瑤華宮,頓時熱鬨了不少。
這日顧昭才去看過兒子,便聽到宮人通傳,說是靜妃娘娘過來了。
顧昭應了聲,示意讓她進來。
“妾身見過貴妃娘娘。”靜妃到了顧昭平日裡宴息起居的偏殿,一絲不苟的上前行禮。
靜妃平日裡跟高昭容不對付,與淑妃關係一般,對顧昭的態度也是淡淡的,倒也與她深居簡出的行為相配。
顧昭微微頷首,讓她在一旁坐下。
“妾身今日過來,一來是為了方婕妤的事,想討娘娘個示下;一來是長樂郡主的親事。”靜妃說明了來意。
方婕妤在慶福宮已經住了不短的時日,情況時好時壞;長樂郡主對成王世子李明和有意,隻是還沒擺到明麵上商議。
“長樂郡主之事,本宮要先與皇上和太後商議。”顧昭對天子遲遲沒賜婚心中有疑惑,並沒立刻答應下來。
至於方婕妤……顧昭才要開口時,隻見慶福宮的宮人匆匆走了進來,神色焦急的道:“貴妃娘娘、靜妃娘娘,方婕妤又吐血昏了過去——”
顧昭下意識的望向了靜妃,見靜妃雖然也露出焦急之色,可又像是恰到好處一般。
“本宮隨你去看看。”顧昭很快做了決定。
事關一條人命,自然不能輕忽。
慶福宮。
當顧昭被引著走到方婕妤所在的西配殿時,還未進去便聞到濃重的藥味,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氣。
“奴婢見過貴妃娘娘——”方婕妤身邊的宮人見了顧昭,又驚又喜的行禮。
平日裡靜妃對她們主子並不好,隻是礙於情麵才暫且留下主子。如今昭妃已經封了貴妃,已經是宮中能做得了主的人。
自家主子有救了!
“方才淑妃娘娘來看過我家主子,主子讓我們都出去了。可淑妃娘娘一走,我們主子就吐了血。奴婢剛才去換水投帕子。”她一麵引著顧昭進去,一麵說起了方婕妤發病的事。
顧昭留意到方婕妤身邊服侍的人不夠,可靜妃似乎並沒有給她增派人手的意思。
除此之外,淑妃竟然來看方婕妤?
顧昭正覺得有古怪時,忽然聽到內室爆發出一陣哭喊聲:“主子,主子快睜開眼,您醒醒啊——”
這聲音聽著不妙,不僅是顧昭,就連靜妃都劃過一絲悚然。
門簾掀開,顧昭快步走了進去。
隻見臨窗的榻上,方婕妤雙眼緊閉、唇角流血,麵色卻有幾分寧靜。
“傳淩太醫過來!”顧昭見狀,當機立斷的道。
跟著顧昭過來的懷霜,先一步走到了方婕妤的床邊,抬手去探她的鼻息。
懷霜心中一震。
“娘娘且先留步。”她攔住了顧昭,壓低了、聲音道:“方婕妤沒氣息了。”
顧昭愣住了,不敢置信的望向床上的人。
靜妃已然完全慌了神,方婕妤之死顯然在她的意料之外,她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抬手哆哆嗦嗦的去探方婕妤的氣息。
不過片刻,她如同觸電般縮回了手。
這、這怎麼可能?這與她原本的安排根本不同——
方婕妤竟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