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顯而易見。
家入硝子陷入了沉思。
夜蛾正道走上台，先是總結了一下這周的工作，然後重點批評了騎著惡狗滿東京搗亂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奈何兩個當事人完全不為所動，五條悟正一臉無所謂地在那兒L翻看以前的會議內容，左耳聽右耳出，夏油傑在一旁全神貫注地裝飾杯子，以出色的審美把一個平平無奇的保溫杯裝飾成了很精致的款式。
夜蛾正道：“......”
這兩個搗亂的部長，難道誰也不覺得羞愧嗎？還在會議上玩貼紙？罰站！！！
周六。
五條悟和夏油傑坐著公交車，一路坐到了終點站。
一個花花綠綠的幼兒L園映入眼簾，五條悟一看建築前的牌子——謔，咒術私立幼兒L園。
五條悟忍不住笑了一聲，夏油傑立刻領會了他笑聲中的含義，無奈道：“我覺得孤兒L院這個稱呼不太好聽，就提議取名‘幼兒L園’了，至於名字，咳，這也算是總部和高專的一部分，所以就用上了‘咒術’兩個字。”
他們走下公交車，還沒走上幾步，就有一個孩子大喊一聲：“夏油哥哥來了！！！”
這一嗓子直接把孤兒L院裡一半的孩子都喊了出來，一群小蘿卜頭從屋子裡衝出來，在彩虹色的門裡蹦蹦跳跳，揮舞小手。
“哥哥！”
“夏油哥哥！”
“你終於來了，夏油哥哥！”
五條悟揶揄道：“很受歡迎嘛，夏油部長。”
夏油傑笑眯眯地走上前：“上午好，我今天給大家帶來了一位很帥氣的新哥哥哦！”
說得像是介紹什麼新登場的卡通角色一樣。
小朋友們熱烈歡迎道：
“哇啊啊啊啊啊！”
“哥哥最好了！”
“歡迎新哥哥！”
很快，一個女人從裡麵走出來，連忙給五條悟和夏油傑打開了門。
“居然來得這麼早啊！”
() “好久不見了()，枷場夫人。
夏油傑拉著五條悟走進去?()?[()，很高興地介紹道：“這位是新上任的行動部部長五條悟，今天特意跟我一起來看孩子們的。”
枷場夫人非常驚訝：“原來您就是五條部長。”
行動部作為整個咒術界存在感最強的部門，部長換人是大事，再加上夜蛾正道還搞了一波天降部長的騷操作，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這件事便鬨得人儘皆知了。
當然，同樣鬨得人儘皆知的還有五條悟一天之內收服整個行動組這件事，
這樣一位在混亂中任職，並在短短一天內迅速平息內部不滿的部長絕對不是普通人，行動部咒術師們一夜之間轉換的態度更是不知道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夏油傑又向五條悟介紹道：“悟，這位是枷場夫人，她從前在高專工作，幼兒L園建立之後就自請來這裡照顧孩子了，她是幼兒L園的園長。”
他當時投資建這個孤兒L院時很多人都持反對態度，枷場夫人算是為數不多支持他，並願意幫助他建設幼兒L園的人。
那時候他們真的遇上了很多難題，尤其是經濟上的，直到後來幼兒L園正式被總部手編，資金緊張的問題才得到了緩解。
夏油傑對五條悟說：“彆看枷場夫人這麼溫柔，術式可是很厲害的。”
枷場夫人靦腆道：“哎呀，可彆這麼說了，夏油君！我一把年紀才開始正式學習術式，真要打起來還不一定能打得過美美子呢！”
夏油傑便問：“她們這周沒過來嗎？”
“沒有，菜菜子和美美子說是要和同學們一起研究新的結界，她們要是知道你這周過來，大概會撂下一切趕過來的吧。”
夏油傑便說：“那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還是學習更重要一點。”
五條悟感興趣道：“是在說高專嗎？”
夏油傑點頭：“啊，枷場夫人的兩個孩子都在高專上學。不過說來也有點怪，我當年的同期隻有硝子，但這幾年的學生數量是我們當年的好幾倍。”
這樣的疑惑在他心裡一閃而過。
沒有上過學的五條悟不是很能理解這樣的落差，便沒放在心上，隻是笑著開口道：“要是老子當年去了高專，你的同期算不算多了一點？”
夏油傑一怔：“你當年要是入學高專麼……”
他想象了一下那樣的校園生活，竟然真的有了點心動的感覺。
因為他跟五條悟真的很合拍，相處的時候也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愉快。
夏油傑露出恍然的神色，要是真的和五條悟當了同期，那他的高專生活肯定會有不一樣的色彩吧。
他似真似假地埋怨道：“是啊，你當年怎麼沒來上學？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過得非常無聊？”
這次反而是五條悟愣了一下。
因為他聽出來夏油傑說這句話是認真的。
“老子還以為你這種家夥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呢，原來你也會無聊嗎？”
() “充實和無聊，其實也不衝突吧。”
他充分追求理想的過程是很充實的，無聊或者寂寞的，大概是更私人一些的情緒。
尤其是夏日的深夜，他滿身疲憊地從任務地點走出來，看到迎接他的隻有月亮和空曠無人的街道，那一刻，人是真的會變得很脆弱的。
當然，這個脆弱僅僅隻是一瞬間的、心靈上的脆弱罷了。
小朋友們蠢蠢欲動地圍了上來，有一部分盯著夏油傑手裡的袋子，有一部分好奇地盯著五條悟的臉。
夏油傑回過神，連忙打開手裡的袋子，“來，看看五條哥哥和夏油哥哥給你們買了什麼？”
孩子們頓時驚呼：
“王冠！”
“冰雪女王！”
“白雪公主！”
這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王冠是他上次過來的時候隨手買的，當時隻買了幾個，沒想到後來枷場夫人告訴他，幼兒L園的小朋友們為了爭奪漂亮的王冠打了起來，他這次就按照小朋友的數量補上了，免得分配不均勻又讓孩子們打架。
當時他五條悟還在旁邊提醒他：“那這次小鬼們又要爭新的王冠了，沒人想戴舊的，都想要新的，你還不如直接買二十個新的呢。”
夏油傑深以為然，當場采納了五條悟的建議。
五條悟這個人真的很神奇，明明看上去粗枝大葉，完全不在意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但實際上又有非常細心體貼的一麵。
小朋友們各自領走一個王冠，美滋滋地戴在頭上，很快，一屋子的小朋友都變成了小王子小公主，繼續眼巴巴地看著夏油傑。
枷場夫人悄悄笑道：“這個雖然不是什麼實用的東西，但能讓小朋友們高興很多天呢。”
夏油傑笑道：“他們高興就好。”
他又拿出布娃娃和玩具小車，同樣也是為了解決分配不均勻的情況，哦，還有各種漂亮的貼紙，可以用來裝飾小朋友們的玩具。
他們其實也可以買玩具，但夏油傑很擔心零食吃多了之後小朋友就不願意吃飯了，畢竟孩子們現在還在長身體的年紀，這個時候帶零食過來才是害了小朋友。
“喏，這裡還有新的雨傘哦，馬上就是經常下雨的夏天了，所以我們給大家買了很多漂亮的新傘。”
有卡通的，有透明的，有花裡胡哨的，反正是把各種好看的兒L童雨傘都買了下來，小朋友們又是一陣歡呼，枷場夫人吐槽道：“這是菜菜子和美美子看了都會覺得眼饞的禮物呢……”
夏油傑小聲告訴她：“放心，我們也買了她們的，一會兒L悄悄給您。”
有幾個嗅覺敏銳的小朋友悄悄圍住五條悟，對他袋子裡的東西很感興趣，但又有點害怕五條悟這個陌生的、很高的大哥哥，五條悟神秘一笑，問他們：“想看嗎？”
“想！！！”
五條悟掛啦一下打開袋子，拿出一袋子的排球。
“！！！！！！！”
小朋友們都很懵逼，圍在
一起看了起來。()
這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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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嗎？”
“不對，是籃球！”
“會不會是乒乓球？”
一個小朋友一本正經道：“才不是乒乓球呢，我在柯南裡看過乒乓球，他們泡溫泉打乒乓球之後，毛利小五郎的朋友就被殺了！”
夏油傑：“……”
他蹲下來，笑眯眯道：“這個是排球。你們知道排球嗎？”
有些小朋友點點頭，有些小朋友搖搖頭。
夏油傑輕咳一聲，“那麼，為了讓大家更好的了解這場運動，我跟悟來親自示範一下！”
枷場夫人一愣，“現在嗎？可這裡沒有排球場……”
“沒事沒事，我們隨便打一打，練一練最基礎的動作就可以了，主要是為了娛樂嘛。”
於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分彆站在了幼兒L園的操場裡，一陣風吹過，氣氛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小朋友們瞪大眼睛圍在一邊，都很好奇的樣子。
“這是要乾什麼呀？”
“決鬥！”
“是運動啦！”
“噓，不要說話！”
小朋友們被他們凝重的氛圍感染，漸漸屏息凝神，等待他們的下一個動作。
夏油傑拿起排球，深深吸一口氣：“看好了——”
他猛地發球。
砰！！！
啪——！
五條悟張開五指，一把接住排球，一陣勁風刮過，差點掀翻旁邊的秋千架。
枷場夫人：“……”
等等，這是隨便練一練的基礎動作嗎？
“喝啊，看招！”
砰！！！
“你以為我會輸嗎？悟！”
砰！！！
“看老子的Super扣殺！”
砰！！！
“那就看看這一招吧，接好了！”
砰！！！
枷場夫人：“……”
這跟殺人網球有什麼區彆！！！
然而……
“好強！！！”
“好厲害！夏油哥哥！五條哥哥！”
“哇，是絕對領域，大球的絕對領域！”
枷場夫人：“……”
該說真不愧是咒術師的幼崽嗎？可惡，她也覺得好酷！！！
他們就這麼陪著小朋友們瘋玩了一天，晚上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大顯身手，又給小朋友們做了一桌好菜，讓園長和其他老師們好好休息了一下。
看著小朋友們狼吞虎咽，夏油傑搬了個塑料凳子坐在外麵，目光溫柔。
五條悟坐在他身邊，低聲問：“你很喜歡小孩子？”
夏油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隻是希望每一個咒術師都能在愛和肯定中成長而已，在來到這裡前，他們每一個都過得很辛苦。”
他歎了口氣，“這裡的大部分孩子都是被
() 父母拋棄，或者父母去世後被周圍人當成怪物欺負的孩子。”
所謂的幼稚園其實更像個孤兒L院，那些能夠看見咒靈，但也被父母愛著的孩子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五條悟戳戳他的腦門，“這裡不是挺好的嗎？小鬼們也很開朗，少在那裡傷感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夏油部長。”
夏油傑忍不住笑起來，五條悟趁機往他嘴裡塞了一個紅豆餡的糕點，跑進廚房拿熱好的半成品食物去了。
枷場夫人說：“你這次過來，開朗了很多啊，雖然這麼問一個成年人有點奇怪，但你……是交到朋友了嗎？”
夏油傑眨了眨眼。
朋友嗎？
他忽然意識到，他跟五條悟現在其實很像是朋友。
很久以前，在年紀還不大的時候，他也是渴望過朋友的，渴望那種能夠交心，能夠完全理解彼此，不分你我的好朋友，但那已經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現在的他已經成年了好久，沒有年輕時的熱情去追求那些純粹又稍顯中二的東西，偶爾在網上刷到“世上真的有人一輩子連一個好朋友都沒有嗎”的帖子時，越來越不愛在網上發言的夏油傑會難得積極地點進去，回複一句“我”。
孤獨嗎？孤獨的，但早就過了會為這種事垂頭喪氣的年紀了，沒有朋友就沒有朋友吧，這麼大年紀了，矯情什麼呢。
夏油傑遲疑著沒有回答，五條悟端著一盤熱好的兔子饅頭走出來，埋怨道：“你小子，還真是把老子當義工用啊，都不過來幫忙的嗎？”
“……”
是啊，他跟五條悟相處的時候好像有點太不客氣了，但真正的親密朋友之間本來就沒必要太客氣。
原來，是這樣嗎？
五條悟穿著白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沒有係上，他很隨意地把袖子挽起來，露出線條流暢性感的手臂。
夏油傑看著這樣的五條悟，覺得非常、非常地心動。
他喜歡大多數同類，珍惜總部和高專的每一個同事，但這樣呼之欲出的喜歡卻是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胸腔裡。
“看什麼看，怪劉海？”
“我隻是在想——”夏油傑露出遲疑的表情，過了幾秒，他自己就笑了：“我隻是在想，你會不會就是我遲到十年的朋友？”
“……”
五條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L，五條悟也笑了。
朋友嗎？
還從來沒有人做過他的朋友呢，說實話，這種感覺還挺神奇的。
他蒼藍的貓眼俯視著坐在門口凳子上的夏油傑，明亮的眼中映出夏油傑的身影。
“啊，可以啊。老子來認領這個‘遲到十年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