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廉頗大禮包 二更合一,238w營養液……(2 / 2)

眾所周知,地方上的文筆小吏幾乎都是當地士人充當,而當地豪強幾乎吸納了大半士人。嬴小政掀了整個吳郡的豪強,也等於把吳郡官場也掀了。

嬴小政靠著自己強大的精力,將空了一半官場的吳郡政務全攬到自己手中,對朱襄表示這不算什麼麻煩。

朱襄看著嬴小政這模樣,不知道怎麼想到了朱元璋。

朱元璋砍了半個朝堂後,就是這副樣子,自己把事全攬了。

你們“暴君”是不是都一個樣?

嬴小政堅稱自己一天隻睡兩三個時辰也精力充沛,甚至連續幾天不睡都沒問題,這點政務,還不夠他看的。

朱襄說“你沒問題個鬼,給我滾去休息”,苦哈哈地承擔起嬴小政過於繁重的政務,著手選拔新的小吏。

吳郡的吏不夠了,那就從黔中郡、從南郡搶人。

不然從北邊搶人也行。

雖然這一次擴充小吏隊伍,肯定會有很多奸細來。但無所謂,能做事就行。

以吳郡現在對基層吏治的掌控力,小吏有反骨無所謂,朱襄隻要求他們能乾活。

就算不是奸細,也不一定會好好做事,所以沒差了。小吏得不到什麼機密消息,隻要秦國自己不亂,當奸細的小吏就做不成事。

朱襄重新填滿了一半文筆小吏空缺之後,才有空去見春申君。

春申君看見朱襄那黑得過分的眼圈,不由又猶豫了。

難道太子子楚的狀態確實不好,所以朱襄才如此憔悴?

“吳郡事多,好幾日未歇息,麵貌不佳,讓春申君看笑話了。”朱襄拱手。

春申君忙道:“這沒有什麼失禮。我在長平君忙碌的時候前來拜訪才是無禮。”

朱襄問道:“春申君此次前來尋我,可有什麼事?”

春申君把借口拿了出來。

他來此地的借口是棉花種植。朱襄見春申君這借口準備很充分,便也裝作真信了,與春申君聊起棉花種植過程可能遇到的問題。

春申君感慨道:“我用了棉布,棉布棉花確實是好東西。冬日將棉花填充進被子裡,比枯草不知道暖和到哪裡去了。長平君又造就了一項大功德。”

朱襄斂眉道:“棉花就在那裡,我隻是把它找出來,教給農人種植,算不上多大的功德。”

春申君笑道:“話不是這個理。老天將禮物放在地上,總要有人將禮物撿起來,才能算真正的禮物,不然就是雜草。”

朱襄道:“春申君過譽了。”

他們寒暄了一下,春申君將話題引到了秦太子的身上。

春申君道:“我聽聞秦太子來南楚了?”

朱襄道:“是南秦。”

春申君沒回答,朱襄也不抓著這件事不放。

“太子子楚確實在吳郡。”朱襄十分坦然道,“原來春申君一直留在吳郡不是為了等我,是等太子子楚。”

春申君道:“我自然也是來等長平君的。隻是碰巧而已。”

朱襄笑而不語。

春申君看著朱襄的笑容,有一種自己被朱襄看透的錯覺。

但他已經來到了這裡,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春申君道:“長平君可否幫我引薦?”

朱襄問道:“你見太子子楚有何事?”

春申君道:“太子子楚認華陽王後為母,便是與楚國有親了,我想他或許也願意見見楚國人。”

貼著牆偷聽的嬴小政眉頭一豎,然後瞪了和他一起偷聽的生父一眼。

子楚敲了一下嬴小政的腦袋。

雖然他不知道嬴小政瞪什麼,但隻要鎮壓回去就好。

朱襄失笑:“這話,你自己信嗎?”

春申君道:“信,如何不信?”

朱襄笑著看著春申君。

春申君坦然與朱襄對視。

半晌,朱襄結束了與春申君比拚瞪眼,道:“若你想見太子子楚,我就幫你引薦吧。至於他見不見你,我就不得而知了。”

春申君自信道:“太子子楚聽到我已經得知他來吳郡,就一定會見我。”

無論太子子楚是真受傷還是裝受傷,都需要一個“外人”幫他傳遞消息。所以春申君自信太子子楚不會拒絕見他。

嬴小政對子楚用唇語道:拒絕,拒絕他!

子楚白了嬴小政一眼。

朱襄笑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估計他是會來見你吧。”

朱襄心道,按照常理,他確實應該見你。但夏同那家夥有時候特彆惡趣味,特彆是有人兜底的時候,所以他真的可能因為“什麼?你說我肯定會見你?”,然後拒絕見春申君。

如果換做是政兒,絕對會這麼做。

春申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複後,離開了郡守府。

子楚和嬴小政一大一小背著手從牆角走出來。

嬴小政板著小臉道:“他說見就見?他誰啊?阿父,彆見!你若見了,豈不是說秦太子聽楚國春申君的指揮!”

子楚道:“我沒有你那麼孩子氣。”

他頓了頓,道:“不過我確實沒必要見他。”

朱襄橫了這父子倆一眼:“還是有必要見麵的。你不和他見麵,怎麼給他下套?”

子楚坐下道:“下什麼套?我沒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嬴小政也道:“對,沒有用得上的地方。”

朱襄道:“有。讓他得知真相,這樣他就會勸楚王不要輕舉妄動。但若楚國老牌封君都認為你出事了,那麼他就站在了楚國老貴族的對立麵上。而楚王應該是會相信他的。”

子楚道:“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不過春申君膽子很小,他恐怕不能承擔激起楚國貴族分楚之心的擔子。”

朱襄搖頭:“這不是他做不做,而是彆人說他做不做。三人成虎。”

子楚和嬴小政想起三人成虎的事,不由露出一個很相似的微笑。

嬴小政道:“但他可能膽子太小,臨陣退卻。如果他辭官歸隱,恐怕我們在他身上下的工夫就白費了。”

朱襄道:“不,他不會退。”

朱襄歎了口氣,道:“他好不容易才從一介普通士人爬到了令尹的位置,就是死在令尹的位置上,他也不會退。他所有的退讓,都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若退了,就是本末倒置了。”

子楚眼眸閃了閃:“確實如此。”

這一點,他感同身受。

嬴小政想了想,道:“好吧,或許是這樣。隻是我還是認為,他的本事還不夠。”

朱襄道:“那就再給他加幾家封君盟友。若那些盟友也以為他想變法,願意認他為首領,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子楚想了想,道:“曾經爭奪楚國令尹之位的有六家人,現在隻剩下三家,可以把剩下三家捧起來。”

嬴小政道:“楚國也有因為打仗厲害而新封的封君,那些封君大概也看老封君不滿很久了,他們也可以用。”

朱襄道:“我起了個頭,要選什麼人,就你們自己決定。”

朱襄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打著哈欠道:“我快困死了。接下來夏同你自己與春申君見麵,怎麼折騰,你們父子二人想。”

嬴小政道:“我可以取消午覺了嗎?”

朱襄罵道:“讓你睡午覺,和要你的命似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休息?夏同,你也是!”

子楚把耳朵捂住。

朱襄什麼都好,就是太囉嗦。

嬴小政也把耳朵捂住。

沒錯,舅父什麼都好,就是囉嗦死了。

煩人啊。

朱襄都被這二人氣笑了。

什麼叫做親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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