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雄雄(2 / 2)

葉殊看著那妖禽,露出一絲冷笑:“這怕是要問它們自身了。”他淡淡開口,“比翼鳥雖為青赤之色,但實則雄鳥為青色,雌鳥為赤色,這一頭通身青碧,想必都是雄鳥,而兩隻雄鳥出生於一卵之中,就是天生怪異,其中一頭日漸虛弱,恐怕也與此有關。”

“至於它為何會如此,許是於卵中成型時便返祖,隻是成型時就已然為兩隻雄鳥,才會弄得這般不倫不類的模樣。”

短短一席話,叫那妖禽更為警惕,哪怕有那禦獸牌來威脅,竟是要撲殺一樣。

但到底還是投鼠忌器,不敢貿然過來。

晏長瀾聽葉殊說了這些,有些佩服:“阿拙一眼便認出來了,果然淵博。”

葉殊並未言語。

他之所以認得,也是因著前世曾見過有葉氏族人巧合得到一雙蠻蠻,不過那一雙蠻蠻卻是真正的比翼之鳥,一雄一雌,很是美麗。其形貌除卻色澤外,其他與這一對一般無二,故而才讓他一眼就瞧著眼熟,多看兩眼,便有推斷。

那妖禽還在緊張,葉殊卻已然對那妖禽開口:“我知若非你兩個如今有一個正在虛弱,恐怕不會輕易被禦獸牌所控,而若是你再多活些年歲,禦獸牌也不能禁錮你等。不過,即便你能脫身,另一個卻是要逐漸消亡……若是你等願意認我二人為主,我可將其治愈,你等意下如何?”

晏長瀾聽葉殊這樣說,才知道原來禦獸牌並不能確保將妖獸禁錮。

不過許多修士在買下妖獸之後,也都會視情形而讓其認主,才敢驅使……

那妖禽極為聰慧,在聽葉殊說完後,眼裡登時閃過激動之色,但它也不曾馬上相信,而是有一種極威嚴的眼神盯住葉殊,似乎在確定他所言是真是假。

良久,另一個始終懨懨的頭顱輕輕發出一聲鳴叫,另一個與葉殊對峙的頭顱親昵地和它蹭了蹭,而後朝著葉殊點了點頭。

葉殊對晏長瀾說道:“若要妖獸認主,其心甘情願才是最佳,否則一旦修為跟不上,便容易引起反噬。但若是心甘情願,要想背主便極為困難。”

晏長瀾受教。

而後,葉殊取出一隻小瓶子,取下瓶塞,送到了那懨懨的頭顱麵前:“你將此中之物喝下,必然可以有所變化。”

晏長瀾看向這個小瓶子,知道裡麵並非是涅金蜂蜜,也非是蜂皇漿,而是……從前葉殊時常取用之物,卻不知究竟是何物。但他也知曉,這裡麵的東西比之涅金蜂蜜怕是還要珍貴,因此他在用過許多後,也是從內到外都提升了許多——究竟是多少不得而知,但若是沒有此物,他也不會有如今的本事。

那懨懨的鳥頭在嗅到瓶子裡的汁水後,頓時便精神一振,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瓶子叼起來,仰頭一口吞了下去。

緊接著,那妖禽身上有些暗淡的那部分翎羽便肉眼可見地恢複了光澤,甚至有些萎靡的左翼也很快變得精神起來。

另一個鳥頭見狀,也顯然露出了喜悅之色。

儘管從一顆鳥頭上應是瞧不出什麼神情變化的,但是晏長瀾卻不知為何,瞧出了這樣一份喜悅之情。

接下來,懨懨鳥頭也精神了許多,瞧著與另一顆鳥頭越發相像了。

而此刻再來看這妖禽,便覺得它們越發是渾如一體。

葉殊問:“如何?”

兩顆鳥頭都點了點。

葉殊便道:“你二人分開,以便我等認主。”

兩顆鳥頭聞言,互相對視一眼,那兩隻鳥爪便朝著兩邊分開,而那看著像是一整頭的妖禽的脊背處,中間生出一道縫隙,而這道縫隙極快地分開,而後一左一右,徹底地變成了兩隻鳥。

一目一翼一足。

在這妖禽不曾分開前,晏長瀾覺著若是分開後恐怕會極為古怪,但是分開以後他卻覺得這蠻蠻仍舊十分美麗,沒有絲毫有缺憾之感。

這兩隻蠻蠻鳥分開後,又分彆走到了晏長瀾和葉殊的麵前。

葉殊說道:“滴血認主罷。”

晏長瀾自然是依言照做,擠出自己一滴鮮血,點在了自己麵前的蠻蠻鳥頭顱之上。

不多時,這滴鮮血被蠻蠻鳥吸收,而晏長瀾便也感覺到,自己與這蠻蠻鳥之間有了一絲熟稔又親密之感。

但讓晏長瀾詫異的是,除卻與這蠻蠻鳥之間的親近感外,他也覺得對麵那隻蠻蠻鳥也很親近……好像也與他有什麼聯係一樣?

此刻,葉殊也已然認主完成,他稍微體悟,便知道晏長瀾如今的詫異由何而來,說道:“比翼鳥心有靈犀,不論身在何方,都能模糊感應到對方,哪怕失散,也可將對方尋找到。你我分彆讓一隻比翼鳥認主,自然也能感知到比翼鳥所感知之物。”

晏長瀾聽完這些,眼裡驀然一亮:“那若是我想與阿拙你失散了,隻要你我分彆都將比翼鳥帶在身上,豈非也能找到對方?”

葉殊微微一怔,旋即頷首:“不錯。”

晏長瀾心裡一喜。

若說先前對比翼鳥隻是視為幫手,頗為喜愛的話,那麼如今便是有些愛不釋手了——修行路漫漫,誰知何時會分彆?而隻要有這比翼鳥在手,那麼無論是多遠的分彆,都總有相見的一日。

比翼鳥認了主,且其中萎靡的那頭因吞服混沌水後,將體內不妥之處補足,與另一半再無什麼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