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今是為何召見他們,隻一去便是。
很快,幾人就來到洞府前。
禁製打開,他們神色一正,都肅容走了進去。
入得其中,眾人先見到滿地深紫色、如珠子般的物事,然而這些物事雖看似平靜,實則卻給他們一種極其危險之感,叫他們不敢稍動。
旋即他們便見到有兩名少年相鄰而坐,一個麵相冷漠,一個朝他們點了點頭。
眾人急忙行禮:“見過公子,見過晏公子。”
王敏的稱呼與他們略不同,也很是恭敬。
晏長瀾道:“自尋一處,坐下說。”
胡元等急忙找了個空處坐下,小心翼翼不曾挨著那些深紫色的珠子。
晏長瀾看了葉殊一眼。
葉殊道:“你吩咐便可。”
晏長瀾知道除非必要,葉殊平日裡不喜多言,因此便看向幾人,替他開口:“如今我與阿拙在此處站穩根腳,也有人手可用,故而若是要用人,就要是心甘情願,不能再有半點他心。”
聽了晏長瀾這話,幾人心裡都是一凜。
此言……何意?
他們思及自己多日來的種種作為,細細體會,都不覺生出了他念。
所以在思索過後,他們雖有些不安,卻不曾有什麼太過懼怕之感——他們早已知道,兩位主人恩怨分明,必不會與某些修士一般,隨意懲罰他人。
既然如此,想問出這話,是有什麼其他意思。
幾人遂洗耳恭聽,唯恐漏下一句。
晏長瀾道:“我與阿拙商議之後,決意再問你等一回,可願一直跟隨我二人,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他麵上帶著一絲凜然,“若是願以性命相報,則可留下,然而卻要再取出一滴心頭精血,並立下血誓,此後當真是性命都在阿拙之手,若有二心,立時因血誓而隕落,且血誓再無解除之法。若是不願也無妨,隻消發下道誓,剖明絕不會泄露我二人任何隱秘,且絕不會以任何方式損害我二人,便可離開。阿拙自會將原本取得你等體內的精血歸還,對你等也無任何損傷。”
聽他這話,幾人麵麵相覷,都覺意想不到。
竟然……還有這等選擇?
但很快他們的心中都凝重起來,隻覺得此番恐怕是要麵對一項極可怕的抉擇,關乎日後道途,關乎日後性命,甚至關乎生死輪回。
因此,由不得他們不謹慎,不仔細。
葉殊與晏長瀾也不曾催促,隻看著他們,等他們做出決定。
王敏也有些心驚。
但她倒是並未遲疑,立時就將心頭精血取出兩滴來,直接送到了晏長瀾的麵前。
晏長瀾一怔,原想著說“不必”,畢竟王敏曾經是他師妹,雖說是追隨了他,也有主仆之名,卻與另幾個用金錢買下的不同。
但他見到王敏堅定神色,便遲疑起來。
今時不同往日,王敏這般舉動,想必也是為了要替他掙個臉麵,而且她這般做了,日後與其他留下之人相處,也更無隔閡……而且,即便她不如此,葉殊與晏長瀾也待她頗為信任,好生培養,可終究還是總有那麼一絲隔膜在……乃是人心如此。
略一頓後,晏長瀾將那精血收下。
葉殊朝晏長瀾點了點頭。
晏長瀾就用葉殊所教的法子,以這精血建立自己與王敏之間的主仆聯係。
下一刻,晏長瀾和王敏皆覺意識中多出什麼牽係之感,晏長瀾尚且還好,王敏卻是露出一抹安心之色。
旋即王敏朗聲說道:“修士王敏以心頭精血為誓,侍奉晏長瀾為主,生死不改,絕不為任何與他不利之舉,蒼天見證,用不為悔!”
而後,晏長瀾看向王敏時,便也比先前多出一絲親近。
葉殊暗暗點頭。
先前他雖有意培養王敏,卻也是有“合則來不合則散”之意,縱不曾藏私,卻也到底並未真切為她著想。如今她既下了如此狠心,當可變上一變了。
王敏此女,比之尋常修士更有魄力。若她日後始終心誌不改,他自有法子將她保住。
而餘下幾人在王敏此舉後,不由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