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學 蘇霧:哇哦,修羅場(1 / 2)

月沉日升, 水波蕩漾,白色海鳥展翅騰飛,口中發出清越的鳴叫。

白色的窗框邊, 影影綽綽的紗簾隨著濕熱的海風浮動, 地上的影子也跟著遊移。夏日的紫外線過強,即使是清晨也極具穿透力, 陽光透過窗灑落在地麵, 溫度漸漸開始攀升。

床頭的時鐘已將指針指向七點,但本該準時醒來的餘缺,卻仍舊處於睡夢中。

整潔的床鋪上, 他烏黑的發絲淩亂披散, 膚色白皙,嘴唇嫣紅, 細看的話, 能看見嘴角處有點細微的破損,眼尾處還帶點未褪的紅暈。

他身上本蓋著條纖薄的被子, 但隨著溫度升高,讓那本來安穩的睡顏出現了波動, 鬢發間浮現出細汗,眉頭無意識地皺起, 雖未醒來,也隨手將被子掀開, 同時不滿地推了把擠在身邊的人形熱源。

太熱了。

一般來說,即使貪睡, 他也會先起來,把遮陽的那層窗簾拉上再說,但今天實在是困, 緊閉的眼睫顫了顫,終究是沒有睜開。

沒多久,身邊傳來細微的響動,遮光的窗簾被緩緩拉上,空調的遙控器發出輕微的“滴滴”聲,微涼的風徐徐吹出。沒有陽光直照,溫度也調得略低,餘缺睡顏終於重歸安穩,再次被摟進懷裡時,他眉眼舒展,像是困倦的海鳥回歸巢穴,覆蓋在身上的薄被宛如蓬鬆的羽毛。

上午十點半。

在群裡八卦閒聊到很晚的員工們也接二連地醒來,前往遊輪的餐食區覓食。

蘇霧拿了些清淡的坐到陸含昭身邊,睡眼朦朧的打了個哈欠:“啊,好困——”

“等會兒去遊泳,順便清醒一下。”陸含昭已經不再暈船了,此刻吃著東西,隨手翻閱工作群的消息:“話說,餘總不會還沒醒吧?”正常來說,他會在醒來後就看工作群,然後給統一回複,但今天艾特他的內容都還在上麵擺著。

蘇霧:“放假出來玩嘛,也很正常。”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時鐘的指針已抵達十一點,此時的餘缺,依舊躺在溫度適宜的室內,沉溺於安謐的夢鄉。

屋內的遮光簾被拉開,刺目的陽光猝不及防落入室內,餘缺眉頭皺了一下,氣惱般側了側臉,又拿手臂遮住眼睛。

身邊的床鋪傳來略微塌陷的感覺,有人側坐著,拿開了那隻遮陽的手。一些柔軟的發絲垂落在他的臉頰和脖頸,發梢觸及肌膚,有點癢,餘缺胡亂地揮了揮,像是想把這點惱人的觸覺趕走,但隻收獲到幾聲輕笑。

很快,那點細微的觸覺停止,他再次陷入沉眠。

但美夢沒持續太久,屋內的空調好像關了,餘缺脖頸間溢出細汗,身上慢慢溢出一層緋色,緊閉的睫毛顫抖,嘴唇囁嚅著,微微張開了一點小口,吐露出灼燙的呼吸。

意識在混沌的夢境中掙紮了許久,眼睛終於慢慢睜開。視線裡的一切都好像有些朦朧,看不怎麼真切,眼皮很重,還想耷拉下去,在緩慢地眨動間,試圖想將人拉回夢裡。

餘缺微偏了下頭,帶著牙印的喉結滾動了一瞬,他伸手蓋住了自己的臉,小臂上肌肉繃緊,半晌,才仰著下頜吐出一口氣。手再移開,這次他眼睛終於睜開,但眼尾卻格外紅,直接粗暴地抓著沈玦的發絲,將人的頭提了起來。

兩人目光對視,餘缺眼見著他喉結滑動,做出了吞咽的動作,接著故意張嘴,如同表演一般像本體展示自己的舌尖。此刻的沈玦,活脫脫就是個吸足了陽氣的男狐狸精,他意猶未儘地舔了下唇角,露出一個慵懶的笑:“醒了?”

餘缺指尖用力,抓得他發根生疼,但輕“嘶”了一聲後,沈玦看起來依舊散漫得意,這模樣,簡直能讓人幻視背後麵有條狐狸尾巴在一甩一甩。視線也極猖狂,沿著本體解開了兩粒扣子的領口往裡看,掠過上麵星星點點的紫紅時,眸色還深了幾分,明顯有些躍躍欲試。

這態度簡直讓人想拿刀捅他。

餘缺閉了閉眼,咬牙道:“再鬨,以後就不許跟我睡一間。”剛從睡夢裡清醒的聲音略帶沙啞,沈玦沒接話,隻是再次露出意會般的輕笑。

這下實在忍無可忍,餘缺自虛空中抽出了自己的黑色長刀。

屋外陽光正好。

遊輪上四處歌舞升平,眼下這間緊閉的房門裡卻傳出兵刃相接的聲音、打鬥時細碎重擊聲,聲音持續了好一會兒,等終於停歇,房門被一把拉開,衣衫不整的餘缺臉上猶帶著幾分薄怒,單手將人推了出去。

不消片刻,門又被再次打開,一件外衣迎麵而來,砸了人滿頭滿臉。

沈玦將衣服扒拉進懷裡,臉上笑得格外愉悅,轉頭便看見蘇西沉和羅摩,他們已經在外麵的遮陽傘下不知道坐了多久。

和兩人視線相接,沈玦隨性地扯了扯嘴角,這裡沒有外人,他也不避諱,大喇喇地扯下身上的睡衣,露出身上幾道淩亂的指印和抓痕,接著慢條斯理地將餘缺扔出來的衣服往身上套。

羅摩瞥過那些痕跡,什麼話也沒說,轉過臉,拿起麵前小桌上的冰飲大口喝下,像是在用這點涼意澆滅心口的火氣。蘇西沉外露的情緒依舊不多,視線在上麵轉了一瞬,就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

衣服穿好,沈玦人也沒走,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沒人開口說話,氣氛稍顯凝滯,一時間,隻能聽見遠處傳來的音樂和人群的喧鬨聲。

就這麼過了一會兒,門再度打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望了過去。或許是睡得多了,餘缺臉上還有些許倦怠感,此時微低著頭走路,纖長的手指搭在襯衣上,正在係紐扣。羅摩放下手裡的冰飲,先一步站了起來。

麵前投下了小塊的陰影,餘缺停住腳,任由麵前的人一粒粒的給自己係上扣子。海風拂麵,將他的發絲撩起,視線相撞時,能看見他眼裡壓著幾分凶光。

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天氣雖熱,但為了略作遮掩,領口的扣子被扣到了最上麵一顆。乍一看,衣服整齊的餘缺好像回到了在辦公室的時候,總是一絲不苟,衣著整齊。可隻要細細觀察,就能發現脖頸上那些沒能遮掩住的痕跡。

在扣上最後一粒扣子的時候,羅摩注視著本體的喉結,瞳孔幽深,就這麼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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