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啊啊啊——”
這令人心悸的畫麵,直接讓直播攝像頭前的“如影隨形”手一抖,把鼠標扔出去了老遠。
“SAN在掉,我知道在掉啊!我要是有SAN值我都該掉了好嗎?!”
“什麼回檔,不回!這肯定是必定劇情,再來一次那個工作人員還會被支走,你們彆想騙我再來一次!”
女主SAN值掉得太快了,在前麵門第一次打開的時候,“如影隨形”還能去商店購買道具,強行讓其冷靜下來,操控人物繼續往前探索。但這次道具都沒來得及用上,女主直接暈了過去。
彈幕上都是叫囂著回檔的,說停屍房肯定有線索吧啦吧啦,但“如影隨形”堅決不同意,於是下一幕直接跳到了醫院病房。
白和藍的主色調布置,在清晨金色的陽光下顯得澄澈又溫暖。四周有些嘈雜的人聲,旁邊的小桌子上擺放著花瓶,裡麵白色的梔子花還帶著露珠,上司正坐在旁邊玩手機。
見她醒了,上司幫忙把床調成了坐靠的模式:“感覺好點了嗎?”
她:“我暈過去了?”
上司:“嗯,你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經過對話後得知,在她和作為玩家的“如影隨形”眼裡,她是嚇暈了過去,但在彆人眼裡,卻像是魔怔了。
工作人員打完電話,回頭就看見她已經自己把屍體推進了停屍房,就那麼直愣愣地站在死者旁邊,和她搭話也不回,表情僵硬,狀態委實瘮人。
那個工作人員覺得不對,想拉她走,實在拉不動,沒辦法,隻能回頭叫其他值班的醫生一起來幫忙。結果卻看見她把屍體背了起來,那具凍得硬邦邦的屍體,在她背上像塊巨石一樣壓著,而她嘴裡喘著粗氣,一步一步往外挪。
幾個醫生試圖把她背上的屍體扒下去,都是人高馬大的男人,硬是沒掰動。拉拉扯扯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恰好路邊有攤販路過,公雞一聲嘹亮的打鳴,她的手就忽然鬆了。
整個過程實在過於邪性,在場的人都嚇到了,見人暈過去,搬人的搬人,搬屍體的搬屍體,搞得心驚膽戰,還好後麵一切正常,她也隻是有些體力消耗過度,被放病床上打點滴。
這段對話很長,她無意識地攥著被角。直播鏡頭前的“如影隨形”也輕嘶了一聲:“好家夥,這也就是遊戲了,現實裡真遇上不得被嚇死。”
見她麵露不安,上司突然意識到什麼,眼睛眯起打量了她半晌:“我原以為你是八字輕,現在看來,你是看得見那些東西?”
她抿了抿唇,沒有回話。
上司:“……”
他從身後的包裡取出了那封蓋下絕密紅戳,編號1249的檔案:“本來不關你的事,但你擅自插手死者私事,現在不管你到底有沒有陰陽眼,會不會所謂的玄學術法,也隻能硬著頭皮走到底了。”
她慢慢把袋子拿到手裡:“我不太明白……”
“人家已經纏上你了。”
上司說著就歎了口氣:“本來,我們每個警局都有專門處理這類事的部門,叫特殊事件調查組。你有這方麵的天賦,其實入職後應該會被調進去,從最基礎的做起。但是很遺憾,現在他們人都消失了,你又是這個情況。”
她:“消失了?”
“對。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我其實並不清楚。我隻知道他們接受了某個秘密任務,但去了後沒有一個回來。現在國內還懂這些的隻剩下部分高層,培養人才又需要時間。因此遇見類似的案子,隻能暫且將其封檔。”
“你才剛入職,本來就是出事也輪不到你頂上,但這次不同。你主動介入了死者,導致她認定了你,你躲不過去。”
“我已經給上麵打電話了,他們說會安排,但估計也忙不過來,你最好彆抱期望。”這一刻,上司的目光就如同一汪深井:“我會幫忙,但我看不見那些,能力有限,你做好心理準備。”做好死亡的準備。
房屋裡水龍頭嘩嘩地流出澄澈的水。
她站在衛生間鏡子前,俯身洗臉。回想著上司說過的話,她的表情已經回歸平靜。
被隨意擱置在洗手台旁邊的手機亮起提示燈,顯示資料接受完畢。這些被上司打包發來的文件,是現今能調遣到的、關於“蠱”的所有相關資料。
她扯出幾張抽紙擦手,用仍帶著幾顆水珠的手拿起手機,一邊看,一邊慢騰騰地走向客廳。
資料顯示,“蠱”最早並非是害人的東西,早年間醫療不發達時,是一種用來治病的手段。後來不知怎麼,外界對“蠱”的形容就偏向了陰毒,外界的民間傳說裡,更是常常把“蠱”和特定的族群、以及障氣蔓延的地區相結合,認為外地人去了那裡可能九死一生。
而在官方記錄的重點案件中,對情蠱的定義和之前看的那個視頻裡說法相似,但不同的是,之前案件裡呈現中了情蠱的刺青,位置無一例外都是心臟處,但這起案件的死者是在手臂。
上司發來了死者手臂的照片,在跳樓前,死者已經用指甲將那裡撓出了無數的深槽,但經過法醫清理血跡後,裸露出的凹凸不平的肌肉纖維上,再次出現了那種刺青——就仿佛已經深深滲透了進去。
將之前拍到的、死者男友手臂上的刺青進行對比,的確,二者相似,但有些細節處並不一樣。
這側麵佐證了之前男生的話——他沒有說謊,他就是自己去紋身店紋的。
那假如他說的“死者並不愛他”這點也是真的,那情蠱作用的對象必須靠警方全麵排查。想到這裡,她給上司去了電話,上司說他會去調查死者的人際關係,發現情況會及時告知。
掛斷電話,她的視線又落在了客廳的茶幾上——那裡,放著裝載了死者詳細資料的檔案袋。
拆開袋子,裡麵的東西很少:記載著死者信息的、薄薄的幾頁紙,一張死亡現場的照片,一隻屏幕開裂的手機,手機上還墜著一個塑料的、已經有些斑駁褪色的玩偶吊墜。
除了紙頁,其餘東西都被用塑料袋裝著。
考慮到手機裡應該有死者的不少信息,她第一個打開了裝著手機的袋子。但屏幕壞了,樣式也很老舊,試著按開機鍵,一直都是黑屏狀態。無奈,她隻能先將裡麵的手機卡拿出來,先安在自己手機上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