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柱見過蟲柱遞過來的病情表,說實話,兩人對著那封病例認真探討過一陣。從肌肉紋理看得出,基底恢複速度快的不似人類,本來早該反常地痊愈,偏偏不知緣由地被多次撕扯,多方博弈的結果是傷勢恢複緩慢。
經過大量討論,兩人才最終達成共識,提出大膽推測:青向體內有一種檢測不出的‘毒’,順著血脈流淌,能夠刺激細胞再生,也在同時破壞。
隻是猜測,不過,合情合理。再結合灶門‘恐怖殺意,似乎有第四者’在的證詞,也許那晚發生的事比他們預想的複雜。
但這和青向無關。
綜合實力評定甚至不如灶門炭治郎的青向佑康顯然不會是事件的中心。
“你喜歡炎之呼吸嗎?”
蛇柱問青向。
“啊?”
青向擦掉額頭的虛汗。
“喜歡啊。”
“放棄吧,練成的可能性很小。”
話雖直白,但沒惡意,隻是把事實擺在案上。
本在力道上就無甚天賦,開始還有機會搏一搏,現在中了‘毒’,臂膀肌肉是重點攻擊區域,徹底沒了可能。
千壽郎一愣,隨即小心地去看青向。
他曾經也被人直言沒可能成為劍士,當然知道這是種怎樣的心情。將心比心,尤其是青向桑這樣要強的人。
“你說話真夠直。”
青向反而沒什麼想法,本來就是他‘曬’出來的‘毒’,雖然一直掛著個‘毒’的debuff,他已經不耐煩了。
“這幾天勸我從鬼殺隊退役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結果反而是蛇柱皺眉。
“我什麼時候叫你從鬼殺隊退役了,我隻是說你練不成炎之呼吸。”
“……?”
青向露出困惑的神情。
“雖然力道隻有一般人水平,需要腿部肌肉的跳躍性,肺腑配合的隱蔽性通通沒丟。”
蛇柱點點手臂背,“並非完全沒有重歸戰場的可能,等著吧,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來找你,到時候告訴你該怎麼辦。”
但‘毒’仍是個問題。
最後,蛇柱要了一些青向的血液,裝在一個透明小器皿中,轉身離開。看他蹙眉深思的樣子,應該是全心全意地思考如何解決。
本不存在的‘毒’愈發被鬼殺隊所知,青向越心慌,他默默看著蛇柱幾個跳躍間消失的背影,在心中盤算如何讓‘毒’合情合理理所當然地消失。
即便不能合情合理消失,也得找個理由‘煉化’咯,不然這號還是得沒。
不過蛇柱說的‘辦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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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轟隆轟隆向前。
巨大的鐵皮怪物在伸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前行,聲勢浩大,照亮一小片沿路的軌道。
夜深了,車上的乘客大多窩在座位中入眠。
煉獄輕輕推開在自己肩膀睡著的灶門頭顱,悄悄起身,他解下新羽織,將之蓋在安穩入眠的灶門身上。空檔的車廂隻有他一人站立,很是顯眼。
沒有人類交談的聲響,隻有列車車輪與汽笛的鳴叫。有種詭異的‘靜’。
煉獄在原地站了半晌,仔細嗅聞鼻下的氣味,隨後目光堅定,向認定的方向踏步,日輪刀就在他後腰,隨手可以夠到的位置。
和他的身影一同行動的,是他頭頂一齊邁開步子的‘鬼’。
時間正好,附近百裡荒無人煙,正是讓整車人類永遠沉浸在睡夢中的好時候。
混沌氣味在車廂中和人類汗液一齊彌漫,籠罩列車前後的所有人,睡著的,沒睡著的,看窗外風景,或者在搖晃的燈下沉沉入眠的。
煉獄一一越過他們,和車尾的那節越來越近。他走進這最後一節車廂,穿戴整齊的‘人’就在車尾,背對他,隻露出一小半頭頂,漆黑的車窗反射闔起的雙眼。
車上也許有食人鬼。
煉獄沒有十成把握,但這股混沌的氣味一直縈繞在鼻下,隱隱約約的。他不能確定一定是‘鬼’,但隻要有可能,就要來確認。
車上仍有沉睡的人,煉獄按住身影肩膀的同時,輕聲叫他。
“先生。”
就在那瞬間,眼中有‘一’字的身影張開手臂,扯開一個陶醉的笑。
‘夢境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