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出很遠,傳遍空檔的廢墟上空,引來餸鴉的振翅聲回響。
火燒的雲層下端,青色發尾的少年望著男性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微微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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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柱煉獄杏壽郎身受重傷,休克狀態中送往醫院,儘全力搶救下存活。隻是醫生說餘生再也不能做花力氣的體力活,需要像心臟病人一樣休養生息。
這比起最開始的死局已經好了太多,另外,未來的人間沒有鬼出沒,不需要柱們再為之戰鬥。
“不能說完全消失,至少我們知道的不還有一個在不知道哪裡晃蕩嗎?”
不死川雙腿盤坐在鄰床,啃著彆人看望煉獄留下的蘋果。
“杯先生嗎?”
甘露寺將新鮮的花枝插進花瓶。
“不能這麼說呀,雖然我也不清楚他的為人,但小佑康很篤定他會信守承諾。”
“嗚姆,佑康?”
“嗯,說是立下了約定就不會背棄。”
回想起青向當時的堅定,甘露寺微笑著嗅了嗅花瓣。
“人類間的承諾沒有強製約束力,算不上數,人鬼間的也一樣。”
不死川吐出嚼過的果核,“所以我才懇命主公大人三思解散鬼殺隊的決定。”
“但是,已經沒什麼任務給劍士們了。悲鳴嶼先生和富岡先生這幾天走遍國內,的確找不到鬼的痕跡了。”
“鬼最擅長躲躲藏藏,指不定現在就在哪兒藏著,等我們解除戒心,一舉襲擊人類!”
“……”
甘露寺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說起來……”
她突然轉頭向煉獄:“煉獄先生,要送小佑康和千壽郎去上學才好吧?”
病床上的煉獄精神一振。
“嗚姆,我也正有此意!我已經和前來探望的千壽郎聊過了,主公大人有內部聯絡方式,可以送他們去東京的大學校上學!”
“那樣很好啊!”
煉獄隨即又露出苦惱模樣:“但是千壽郎不想去,說想在家附近的鎮子上學,佑康近來很忙,甚少與我聯絡,不過三言兩語間的意思和千壽郎一致。”他冥思苦索,“……是不是尊重當事人意見比較好?”
“青向佑康忙?他忙什麼?”
不死川皺眉,甚至忘了追究自己的話被無視。
……忙於尋找失蹤的忍小姐的蹤跡。
甘露寺欲言又止地移開眼。
同一時間,青向收回手,單膝從地上站起。
“胡蝶大人擅長隱蔽,即便是我也看不出線索。”
聽見回答,宇髓‘嘖’一聲仰脖歎息。
“難辦了啊……鬼殺隊沒有比你眼神好的了。”
他們此時身在蝶屋最內側的房間,窗外是尋常晾曬被單的院子。隻是此時蝶屋憂心忡忡,乾透的被單飄在係繩上,沒人去收。
“蝶屋沒有人發現嗎?”
時透掀開帷簾走進屋。
“彆說發現,什麼時候失蹤的都不知道。”
“那也不是佑康的工作了。他剛剛康複不久。”
經過醫院的身體檢查,青向佑康手腳有不同程度骨折,耳道及耳膜發炎,後腦有一大塊淤血,但不危及大腦,隻等淤血化開後就能痊愈。後腦直撞上圍牆卻平安無事,讓醫生大呼死裡逃生。
當然,真相並非死裡逃生,那日燃燒到極致的呼吸法刺激身體,堪稱奇跡地愈合了開裂的腦骨和耳膜。不然即便及時送醫也救不回來了——僅對人類而言。
“不是宇髓先生叫我,是我拜托他帶我一起找胡蝶小姐的蹤跡。”
青向大概猜到胡蝶失蹤去做什麼,隻是‘完善’的杯骸刃也無法從茫茫人海中找人。
——杯骸刃僅是‘完善’,並非‘完美’。
那日身體流出的消極情緒滲進土壤消失不見,尚不能確定對土壤的影響,正好附近的居民被疏散,乾脆拉條線防止外人闖入。
扯遠了,回到現在。杯骸刃被青色彼岸花‘完善’過,不再懼怕陽光,可以堂堂正正的行走在白日的街道,隻是同樣的狀態,假如是鬼舞辻得到,恐怕會歇斯底裡地怨恨自己受到了欺騙。
青色彼岸花並非將鬼變為完美的造物,事實上,它是令鬼變回人類的轉換器。隻要是人類就有壽命,有壽命就有終結,‘短暫’的幾十年後迎來死亡,和鬼舞辻的追求背道而馳。
不過,怎麼說呢,青向現在並不介懷‘死亡’了。
正如煉獄所說,‘正因為短暫,生命才如此可貴。’
青向回神,接過時透遞來的羽織。
“我也很擔心胡蝶小姐,正好傷勢不重,就加入宇髓先生的搜查隊。他已經忙得恨不得□□了,上次走路左腳絆右腳,超級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