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次振翅(逼崽子)(2 / 2)

狙擊蝴蝶 七寶酥 7729 字 3個月前

“……”岑矜直接揪起床頭的毛絨兔扔過去。煩死個人了,她怎麼就成了半個廢人,隻能借助外物來軟綿綿地威嚇。

李霧單手接住,暗自慶幸還好書提前來了自己手裡。他垂眼看這隻被當成武器的無辜小兔子,撫了下它腦袋,把它揣進懷裡。

可能他順手的動作太過可愛純真孩子氣了,岑矜積起的怨氣又一下子煙消雲散,不再跟這位24小時煩人精陪護過多計較,閉上眼吩咐:“把房門關上。”

李霧:“啊?”

岑矜在黑暗中說:“開著門我是真睡不著。”

“哦。”李霧起身關門,又看了看窗:“窗簾要拉嗎?”

岑矜半眯開眼:“要。”

李霧又去攏起窗簾。

簾帷的遮光效果極佳,刺啦一下――整個臥室一秒從白晝快進到黑夜。

在晦昧中僵立了幾秒,李霧覺得不太對勁,又抬手將窗簾格出一道縫,讓明淨的日光透進來一些。

他心定幾分,回頭看岑矜,發現她平躺在那,兩手覆肚,雙目微闔,就像個睡美人,但這個睡美人直挺挺的,看起來略顯吃力。

他叫她:“姐姐。”

“嗯?”岑矜皺了下眉,沒睜眼。

“你不能翻身嗎?”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她不敢,已經這樣躺屍十多天。

李霧看了眼她傷肢:“我可以幫你。”

“不用。”

“嗯。”他往回走。

岑矜無可奈何掀開眼皮,一攬手:“算了,還是來翻一下吧,我想右側臥。”

李霧又掉頭,繞回床那邊。

兩米的大床,為了方便上下床,女人又睡得很靠邊,他不得不一隻腿屈膝上前助力。他動作幅度遠超預想,岑矜麵孔陰森:“你乾什麼,還爬到床上來了?”“……”李霧退也不是,動也不是,隻好停那解釋:“床太大了,我不上來碰不到你。”

光這一天,他說過多少次這種曖昧不清的話了,岑矜腦袋烘一下,驅趕:“下去,我不翻了。”

平癱著也挺好,習慣了也就麻木了。岑矜萬分憋屈地彆開眼,如是安慰自己。

下一刻,身側床褥塌陷,男生直接伏上前來,一手護腹,一手推背,不做遲疑地將她側了過去。

他動作小心但疾,岑矜根本沒反應過來,驚惶得溢出唔聲。這一聲有些微失控,聽起來嬌弱無比,岑矜頓時臊得滿臉酡紅,幸好這會背對著李霧,不然被他發覺還不如當場去世算了。岑矜掐住枕頭角,感覺自己的尊嚴已被這個逼崽子恣意捏爆。接下來,她半個字都不想再搭理他。

李霧籲了口氣,退回床下,趿好拖鞋。

冷氣似乎完全不管用,他背脊後知後覺地出了層細汗,喉嚨也有點乾緊。他胸腔起伏一下,看向岑矜後腦勺,問:“沒碰到你左腿吧?”

岑矜輕飄飄“嗯”一聲。

李霧目光停在她薄瘦的肩胛處,嗯……怎麼比剛才平躺時還要僵?

他擔心她疼了也往肚裡咽,再次確認:“真沒碰到?”

“你複讀機啊,沒碰到就是沒碰到!”她突然炸聲:“住嘴吧,我要睡覺了!”

李霧被嚇到訥住:“哦……”

少年重新回到自己椅子上,好巧不巧的,快讓岑矜在腦內自縊而死的翻身大無語事件的最終結果,居然是麵朝著李霧所坐的位置。

他正坐著,她側躺著,兩人麵麵相覷幾秒,岑矜嗟歎自己考慮不周,合上眼裝死。

李霧勾了下唇,低頭閱書,生怕紙張聲響大,吵著她,他將這兩頁足足看了二十遍,快能背下來了。

室內光線偏暗,李霧刮了下眼皮,從書裡揚起臉來。

女人似乎已經入眠,小半張臉陷進了軟枕內,她兩扇睫毛熨帖地籠在眼下,氣息勻穩,微張的唇淡紅飽滿。

還說有人在旁邊睡不著。不也睡得很香。

李霧靜悄悄望著她,目光漸漸肆無忌憚,忽而又笑了,鼻息微促一下。

下一秒,女人遽得張開雙眼。

李霧當即坑下腦袋,手忙腳亂翻起書來,心亂得不行。

“看什麼呢。”她聲音幽涼。

李霧抬眸,大眼睛黑亮亮:“看書。”他不自然地撓了下後頸,看眼封皮,一本正經:“《麥克白》,莎翁作品。”

岑矜也鼻子出氣,重新閉上眼睛。

李霧心有餘悸,極輕地吐息,逼迫自己專注於手裡的書,不要再胡思亂想。

突地,少年目光一頓,指端停留在書中一段台詞上――

“從這一刻起,我要把你的愛情看作同樣靠不住的東西。你不敢讓你在行為和勇氣上跟你的欲望一致嗎?你寧願像一頭畏首畏尾的貓兒,不惜讓你在自己的眼中成為一個懦夫,讓「我不敢」永遠跟隨在「我想要」的後麵嗎?”

李霧如被擊中,逐漸曲起了拳。

他再次望向床上那張恬靜的,月光一樣皎潔的臉,深吸一氣,試探叫:“姐姐。”

岑矜沒睜眼,但眉間明顯煩厭地起皺:“嗯?”

“我是在看你,”坦白讓少年的心跳得飛快,他麵頰滾燙,語氣認真至極:“你好漂亮。”

空氣在幾秒靜謐間微微升溫,岑矜逃似的翻了回去,回歸平躺。

一二五你好三三一二三一一八你好三三一二三七七你好三三一二三一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