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我都可以。”(2 / 2)

這段時間遊珠雨給她感覺像一杯用溫水泡的檸檬水,溫中帶苦,酸都被這種苦壓下去了。

就算柳聆忘了,但這些時間足夠她靠一些新聞和曾經同學的描述拚湊出少女時期遊珠雨的樣子。

她忘了,但潛意識還在影響她。

遊珠雨當然不止這一麵。

柳聆:“聊你和她在國外上學發生的事,我想多了解了解你。”

她開著車,周圍的街道逐漸變得熟悉,遊珠雨這才發現這是明亞中學在的街區。

柳聆的十年前,是遊珠雨的很多很多年前,她沒這麼容易認出來。

遊珠雨攥著安全帶的手微微鬆開:“可以直接問我的。”

車停到前麵拐彎的某個車位,柳聆看向遊珠雨:“那不一樣。”

遊珠雨低著頭,她的頭頂還漂著一個豬豬氣球,外麵的路燈明亮,粉紅氣球映得車內都紅了一般。

遊珠雨剛想說話,柳聆就湊了過來,她捧起遊珠雨的臉,在電線杆上路燈灑進來的朦朧光下看她。

柳聆的配飾很多,不像遊珠雨唯獨喜歡胸針,僅有的耳飾還是搶婚那天戴的珍珠耳夾。

遊珠雨:“怎……”

女人的氣息悄然而至,溫熱的唇瓣貼了貼遊珠雨的唇角。

遊珠雨腦子裡轟隆一聲,一時間眼睛都瞪大了。

路邊還有走路的行人,今天周四,倒是沒什麼學生,就算沒人在意路邊車位上的車裡有人接吻,走路聊天的聲音也能傳進來。

遊珠雨活到第三輩子,時間就好像永遠定格墜入水底的那天。

柳聆死在二十七歲,她也活不到三十歲,她和她一起短命,遺憾卻永遠籠罩在遊珠眉間。

她根本沒嘗過情,卻率先懂得了比失去更慘痛的蒙冤痛失。

柳聆卻說:“閉上眼睛。”

她的聲音永遠輕柔,語調聽起來像是那年冬天,第一場雪下得紛紛揚揚,十六歲的柳聆蒙住遊珠雨的眼睛,說:“閉上眼睛感受一下。”

然後遊珠雨得到了一條圍巾。

不知道這是幾個多年後,閉上眼睛感受的不是脖子圍圍巾的熱度,是唇齒交纏,遊珠雨夢裡奢望過的回頭。

她很想問你當年到底對我有沒有一點點的喜歡。

但冒出來的都是嗚咽,伴隨著酸痛的眼眶,她的眼淚落到了柳聆的臉上,像是柳聆在哭。

柳聆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痕,問:“怎麼哭了?”

“靳芒的醋有什麼好吃的,我和她也沒什麼。”

“我可是聽說副總喜歡的都是胸大腰細,聲音嗲嗲的類型。”

柳聆本來就很擅長社交,簽約鷗港沒多久,工作室相處和睦,高層更不必說,她的身份足夠一群人八卦,才聚會一次就像是很熟了。

遊珠雨被親軟了,剛才壓製的那股戾氣散去,癟出一句:“你也胸大腰細。”

柳聆還沒被人這麼誇過,笑著問:“那不一樣吧。”

上次遊珠雨去了溫梁韶那邊,柳聆可是參加過團建的,她人不說話也能聽到不少八卦。

她解開了遊珠雨的安全帶,說:“我可是聽說靳芒喜歡的是那種……”

柳聆比劃了一下,微微歎了口氣:“太大了。”

遊珠雨側頭看她,想到那天摸到的,抿了抿嘴:“你也很好。”

柳聆:“這怎麼說?”

遊珠雨愣了:“還要怎麼說?”

柳聆長發垂肩,不用靠近遊珠雨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女人衝遊珠雨眨眼:“怎麼喜歡,體驗感怎麼樣之類的。”

柳聆也見過遊珠雨開會的樣子,確實很有味道。

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網友都能在短短幾分鐘的搶婚視頻裡剪出遊珠雨的單人cut,論證遊珠雨撕漫的各種證據,延展出冷冰冰豪門新貴工作的作風,最後鑒定出了有些過氣的標簽——禁欲係。

可惜遊珠雨人前人後兩副模樣,也談不上禁欲,現在被柳聆調戲得慌不擇路,骨子裡對對方的言聽計從又讓她必須要說點什麼,最後憋出了一句磕磕巴巴的——

“很軟,很好摸。”

當事人沒有半分羞澀,隻是微微一笑,車內燈光掠影,車外也有車輛經過。

傍晚已過,天色暗了下來,還能聽到小孩追逐打鬨的聲音。

柳聆:“沒有了嗎?”

她又朝遊珠雨靠近,口吻帶著委屈,仿佛被對方狠狠辜負了一般。

可那天含住[珠雨]的其實是她,遊珠雨到現在還記得那種顫栗的感覺,酸酸澀澀,像是入夏的第一口青杏。

她的手無處安放,被人摁在柔軟的胸前,掌下的觸感又讓她羞恥萬分,想要抽回手遮住眼,卻被人扯進了更可怕的深淵。

柳聆本來就很危險,第二次見柳聆的遊珠雨分不清轉校生學姐的好意還是看她笑話。

但對方的循序漸進,引誘也毫無痕跡,等長大的遊珠雨午夜夢回一遍遍複盤,發現陷阱早就織好。柳聆是她的同類,她們本質上遊離在熱鬨之外,隻是柳聆選擇做個[合群的人]。

遊珠雨不想勉強,無所謂欺負。

但柳聆卻會欺負她。

那年那些天。

重逢這些天。

此時的此刻。

遊珠雨沒有回答,她選擇摟住對方脖子,狠狠撬開對方的唇齒。

她也不是溫馴的綿羊,隻是選擇了偽裝。

隻要多磨合幾次。

總會原形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