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族除名和跟著他有什麼關係?這個人的邏輯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然後就是,被除名應當是個挺嚴重的事情吧,他怎麼看上去一點也不在意?
“隻是一個短時間的落腳地罷了,那裡也算不上我的家。”麵對奚陵的疑惑,白桁無所謂極了。
奚陵:“那你的家在哪裡?”
對於這個問題,白桁並沒有回答,而是目光一轉,看向了窗外。
奚陵也跟著往外麵看,可他瞧了許久,除了遠處的玄裕宗,明明什麼都沒有。
奇奇怪怪的。
白桁送給他的仙盟特色相當不錯。
清爽甘甜,口齒留香,有濃鬱的靈氣在咬開的一瞬間融化開來,順著四肢百骸一路向下,最終彙入了奚陵的丹田。
這一瞬間,奚陵明顯感覺到,他爛得快跟抹布一樣的丹田被修複了一點。
不多,就一點點,但就是這麼一點,換成醫術冠絕天下的裘翎來,恐怕給奚陵治上一兩個月,能恢複的也隻有這麼一點。
就這,還得配合不知多少靈丹妙藥天材地寶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這究竟是個什麼?
隨後,奚陵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不、不對……
這好像,不是靈氣。
若是換了旁人——任何修士亦或半魔,恐怕都根本瞧不出來其間微弱的差彆,但同時能使用靈力與魔氣的奚陵卻是一下子就發現了,這是靈氣與魔氣的結合體,一種連他也從未見識過的存在。
可是,靈氣與魔氣不是互不相容麼?
仙盟是怎麼搞出來這種東西的?
這難道就是仙盟拿半魔研究出來的結果麼?
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奚陵驚訝地看向白桁。
後者沒有多做解釋,漫不經心地笑笑:“之前說過的,給你修複丹田。”
聽到這話,奚陵還想了一會,才想起來是從雪山上下來的那天晚上說的。
他居然還惦記著這件事嗎?
對此,奚陵很是沉默了一下。
他其實根本沒將之前對方說能修複他丹田的話放在心上,隻當是為了纏著他隨口編造的大話,不曾想,這人居然是真的有辦法。
糕點還剩下四塊半。
無功不受祿,即使奚陵什麼都不記得了,也還是知道這個道理。平時吃吃喝喝小打小鬨的,受了也就受了,可這盒子“特產”
,不用想都知道有多麼珍貴。
沒抱希望的時候,覺得丹田什麼的修不修複也沒什麼所謂,等到真能修複了,奚陵又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他連生死都可以隨意舍棄,卻抵抗不了一個明晃晃擺在眼前的,可以提高實力的機會。
畢竟他人生中幾l乎所有的悲劇,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不夠強導致。
等他死了以後,遺產給白桁留一半吧。
慢慢吃完了剩下的糕點,奚陵默默地想。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先前留在餘順身上的符咒生效了。
白桁還在催店小二快一點上菜,餘光驀地一動,再抬頭時,便隻看見了奚陵迅速離開的背影。
想也不想,他也站起了身,立刻追了上去。
店小二還在身後焦急地呼喊,得到了白桁隨手扔去的碎銀,他很快追到了奚陵身側,沉聲道:“發生什麼了?”
奚陵抿著唇,眉頭緊蹙,
餘順出事了。
他在餘順身上留下的那道符咒,除了有聯係他的功能以外,其實還是還蘊含著一個一次性保護咒,可以幫他抵禦一次傷害。
而方才,那道保護咒被激發了。
激發其實也沒什麼,以餘順的實力,隨便一個外門弟子都可能危及他的安全,進而觸發符咒。
但問題就是,奚陵明顯感覺到,那符咒不僅激發,還被擊碎了。
雖說奚陵現在實力大不如前,設下的保護咒,卻也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破得了的,就連白桁聽了,臉色都有些凝重。
什麼人能將他設下的保護咒擊碎?
有這樣實力的人,又為什麼要對一個名不見經傳,修為低得連玄裕宗外門弟子門檻都夠不到的餘順下手?
一路風馳電摯,二人趕到了廚子的屋子。
這是個並不算大的小屋,除了地理位置還算優越以外,幾l乎找不到什麼優點,家徒四壁也就算了,還又臟又亂,充斥著奇怪的酸,也不知道屋子的主人多久才打掃一遍裡外。
不少人都圍在這裡,除了早上那幫之外,居然還多了幾l個玄裕宗弟子。本就狹窄的房屋更加擁擠,奚陵打眼一看,根本就找不到一個地方能鑽得進去。
先前的那個仆役正守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他,見他過來,當即精神一振,揚聲道:“幾l位仙長!就是此人……”
話沒說完,被奚陵想也不想拎著衣服就扔了出去。
他清除路障的方法就是如此的簡單粗暴,隨便挑了幾l個早上叫囂得最厲害的幸運兒,統統甩手丟出了屋。
這時,裡麵響起一聲暴喝。
“善惡堂弟子在此,何人如此放肆!”
白光一閃而過,卻是一位弟子持劍而出,直直指向了奚陵的脖子。
“接到上報,有修士在我玄裕宗惡意重傷凡人,就是你小子……”
話說到一半,弟子像隻被扼住了喉嚨的鴨,瞬間卡殼。
四下無聲,周遭謎一般寂靜。
“……你說的那個歹徒,就是他嗎?”
許久,難以置信地轉過頭,賀永安的聲音說不出的艱澀。
仆役剛扶著腰從地上爬起,完全沒發覺他的異樣,聞言立即大聲道:“對!就是他!仙長,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賀永安:“……”
奚陵的衣領被劃破了。
他低頭,看看領子,又看看弟子。
賀永安:“。”
“鏘——”
一聲利刃破空的聲響,他劍尖一轉,竟是指向了仆役的方向,語氣愴然,表情悲壯。
“我好心幫你出頭,沒想到……你為何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