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具體情況, 隻靠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聞,誰也不可能討論出真實情況。很快,乙骨憂太就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他率先提議去找兩位當事人。
然而, 等這幾人到達戰場後,戰場已經人去樓空。
禪院真希反應過來:“去醫務室。”
“……呃,溫泉旅館也有醫務室嗎?”
事實證明——
真的有。
乙骨憂太還沒有走到醫務室的門口, 就聽見裡麵傳來清晰的說話聲, 正是咒術高專的校醫家入硝子的聲音。
“……嘖,交流會還沒開始, 我器械都沒有全部攤開,結果,參賽選手就已經躺下了兩位了?”
有人含糊不清地回答:“這不是有硝子嗎?”
啊。
乙骨憂太瞬間聽出來。
——是五條悟老師!
下一秒,醫務室裡又傳來強忍著傷痛的抽氣聲,緊接著,就是手術鉗被扔進托盤裡的清脆聲響。家入硝子吐槽說:“……多看著點啊,你好歹也是個帶隊老師誒。”
“是老師, 又不是保姆,我相信他們有自己的判斷……”五條悟明顯停頓了一下, 似乎意識到了這件事的違和之處,“說起來,東堂會挑釁很正常,但狗卷竟然會應戰?”
“鮭魚……”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我真看錯你了, 狗卷君竟然是這麼衝動的人嗎?”
“海帶……”
“但話再說回來,東堂能放倒狗卷,我不奇怪, 他擅長單挑。但東堂的咒術抗性可不低,狗卷君怎麼放倒他的……?”
醫務室裡一陣沉默。
五條悟提高了音量,開始無限複讀機:“喂喂喂,就沒有人回答我嗎回答我嗎回答我嗎……”
最後,庵歌姬忍無可忍地打斷他,她是第一個趕到戰鬥現場的人,也親眼目睹了戰鬥的落幕:“你安靜點,傷員需要休息,至於東堂的傷勢,是被咒骸打的。”
“咒骸……?”
幾乎在五條悟產生疑惑的同時,狗卷棘的圍巾裡就拱出一個小小的玩偶,那是小蘇久言玩偶。她興奮揮舞手臂,模擬出當時的場景。
激烈戰鬥。
小蘇久言玩偶被甩到半空。
東堂葵看到了這一幕,但他完全沒放在心上,依然全力攻擊狗卷棘,以至於整個後背都暴露在小蘇久言麵前。
這麼大的破綻,就算是剛剛誕生不久的、智商也頂多隻能到達四五歲小孩的咒骸,也能看出來——
那就更沒有不下狠手的道理。
你以為她隻是萌萌噠的玩偶?
不是噠。
她可是一拳能打出近乎幾百公斤重量的咒骸噠。
東堂葵從頭到尾都沒有把小小的蘇久言玩偶放在眼裡,正因為這份輕視,他的傷勢比狗卷棘慘烈多了,若不是庵歌姬已經趕到現場,又及時送醫,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五條悟看明白了演示。
他沒心沒肺地發出“噗嗤嗤”的笑聲。
“五!條!悟——!”
“我覺得,東堂現在吃個教訓是好事,女人呀,無論多麼其貌不揚,哪怕看起來隻是個可愛的玩偶,但也絕對不能輕視呢——這兩個學生,就麻煩歌姬照看了啊。”
“彆給我推卸帶隊老師的責任啊!”
但五條悟打算溜走了,他抬起腳,三步並作兩步就已經走到了醫務室門口,然後,他猛然拉開門。
“哇哦!”
五條悟看著蹲在醫務室門口熱熱鬨鬨的人群,幾乎要鼓起掌來:“好熱鬨啊——!”
“……”
場麵一時尷尬。
幾乎貼到門上的禪院真希和乙骨憂太自然不必說——值得一提的是,乙骨憂太出門時忘記胖達了,現在,胖達蹲在四麵環水的假山上內心充滿了茫然。
禪院真依離得稍遠一些。
她也想聽八卦,但似乎恥於和禪院真希擺出相同的姿勢,兩種矛盾的心態讓她看起來有些彆扭。
而另外兩個東京校的學生,加茂憲紀和西宮桃剛剛來到現場,他們還沒搞明白情況,神色間都有些茫然。
五條悟明知故問:“你們聚在這裡做什麼?”
“……”
一時寂靜。
最後,反倒是出生名門的加茂憲紀一本正經地詢問:“東堂他情況如何了?”
“哦,”五條悟發出局促的笑,他若不這麼笑,對話還很正常,但他偏要這麼笑,反而讓對話變味了,“關心同學啊。”
加茂憲紀繼續問:“是的,順帶問一問,東堂他還能參加明天的交流會嗎?”
五條悟沒回答,這位加茂家的小少爺簡直是將他最關心的問題寫在了臉上,他明明還是個年輕人,但已經散發著爛橘子般的臭味了。五條悟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轉向自家高專的兩位學生:“那你們呢?”
“呃,我們確實很關心狗卷前輩。”
乙骨憂太頓了頓,又補充說:“就連裡香也很關心。”
關心八卦……
也算是關心吧?
反正五條悟老師也沒設置限製語,隻能關心平安,或者關心明天能不能參加交流會之類的情況。
“你們想看望傷員嗎?”
“想啊……”
也沒可能回答不想吧。
五條悟似乎看穿了學生們的想法,他壓低聲音,貼近乙骨憂太的耳朵:“其實老師我也挺關心狗卷的戀情,甚至想偷偷跟蹤一天來了解具體情況來著……”
乙骨憂太猛然睜大了眼睛。
等等,他在說什麼?
五條悟說完這番話,又湊近禪院真希的耳朵,竊竊私語。他顯然重複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禪院真希也露出了目光發直的表情。
五條悟很滿意這種效果:“但如果交流會輸掉了,就隻能灰溜溜地返回高專了,也就隻有交流會勝利,我們才會優哉遊哉地留在溫泉旅館裡……才有這樣的機會,你們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