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個樹洞 海上升起太陽(2 / 2)

春早一側手臂曲平,一側手臂抻直,扭動上身,條件反射般朝左後方看過去。

女生眸光微定。

一眼即見的後腦勺並沒有從視野裡一閃即逝。

是她沒看仔細?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借機再看一眼。

原也真的不在隊伍裡,屬於他的位置被他們班另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取代了。

他去……

哪了?

起先是疑惑,然後是空落——沒有錨點的,完全陌生又完全茫然的空落,就像一艘航速勻穩的船隻,慣性在晴天抬頭眺一眼塔頂,突然有一天,燈塔猝然消失,偌大的海平麵隻剩下自己。

廣播的聲音變得異常遙遠。

散場後,春早心不在焉地抱著胳膊往跑道方向走。

同桌盧新月老遠看見她獨行的背影,就撇開一塊走的倆女生,跑過來勾住她胳膊。

春早一怔,回過神來:“你怎麼就一個人?”

盧新月說:“我還想問你呢,童越呢。”

春早說:“她跟丁若薇出黑板報。”

“哦,對哦,”盧新月後知後覺:“你怎麼沒去?”

“還沒到我寫字呢。”

盧新月壞笑著指出:“你就來做操偷懶了?”

“什麼啊,”春早不斷下沉的心緒被扯正常線:“不做操才叫偷懶吧。”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英語,春早要提前去二樓取回昨晚的隨堂測,方便英語老師下堂課評講。

抱著練習冊從辦公室出來,春早貯停在常走的樓道口。

二樓基本是理科平行班,走廊裡隨處可見吵吵鬨鬨,荷爾蒙旺盛的男生,她過往都避之不及。

但今天……

悄然的異念往外汩冒著。

催動著她去做一些自己本不樂意,也從所未有的言行。

春早揣緊懷裡東西,悶頭憋氣一路疾行。

隻要從最邊上的樓梯下去,就能順理成章地路過一班。女生飛速拐過樓道轉角的光塊和浮塵,來到一層。

踩下最後一級階梯。

高二(1)班的班牌近在眼前,春早不動聲色地往他們的教室窗框挨近幾分,腳步也微微放慢。

到教室門了,

趁現在——

以最快速度裝不經意地往裡瞟一眼。

所有浮蕩無依的情緒在一刻間靠岸和落定。

不可思議。

麵貌出眾的男生好端端地站在自己座位裡,笑著用卷起來的不知道是課本還是筆記的東西,敲了敲前座肩膀,而對方似乎在趴桌補覺。窗外的日光耀亮了他半邊身體,朦朦朧朧的,光潔到自帶柔焦,像是剛從某個夢境請假回到現世裡。

春早逞心如意地收回視線。

“原也!”

她聽見有人惱怒地喊出他的姓名。

好像也變成惡作劇的一員,春早跟著唇角微揚。

她回到教室裡,心情輕嫋嫋撲靈靈,海上升起了太陽,爍金粼粼。她熟稔地把練習冊分發下去,走下講台。路過童越座位時,撲鼻而來的奶糖味甜香,垂眼一看,是女生在慢條斯理地抹著護手霜。

春早五指一張,將右手杵到她麵前,左右擺晃,再搖晃。

“乾嘛?”童越迷惑地抬眼。

不乾嘛。

莫名的想蹭一點,塗一下。很怪嗎?

作者有話要說:  要去參加節日活動

明天請假一天

就當給自己提前休個母親節假,感謝理解,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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