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宸希不解:“誒?”
原也取出手機瞄一眼,又看同學:“彆破費了,我有點急事,你倆吃。”
說著轉身就走,攔住的機會都不給。
張宸希目送他背影,疑惑不解:“他的急事就是去文具店?三米遠,買根冰棍要花多長時間?”
班長摸著下巴揣摩:“可能碰到什麼熟人了?”
走進店內,原也越過兩排貨架,又倒退半步,找到貨架之間的春早。女生眼睫低垂,專心致誌地在紙張上寫字,任誰路過都不擾不驚。她似乎常如此,就像剛才在店門外目不斜視穿行於人流一般,目的地清晰明確,有自己的結界,一經開啟,就會視一切為無物,隔著打不破的晶石護壁。
很無解的是,他偏想要上前叩動。
原也直截了當地往那走,才邁出幾步,忽有人喊他名字:“原也——?”
原也轉臉,辨認出是二班一位相識的女生,去年曾與他一道參加過省奧賽集訓隊的夏令營。
他停足,禮貌問好。
女生聲音脆亮驚喜,像大白兔奶糖碎裂在空氣裡。
也濺來了春早這裡,她迅速扭頭尋找名字正主,毫不費勁,高峻的男生就停在貨架儘頭,文具店裡的白熾燈管四處侵染,更將他襯得膚冷如月。
他身旁停著個女生,因偏頭關注原也,春早並不能看到她長相,但那女生黑發披肩,身段纖瘦,個頭隻及他肩膀,兩人看起來……莫名的登對。
他也來買文具的麼?
這個念頭浮出來的同一刻,那女生也問出她心音:“你來買文具的嗎?”
原也“嗯”一聲。
女生聽起來心直口快:“偶像,你不參賽了,我還怪可惜的。”
原也說:“你們繼續加油。”
“你不懂,少個偶像就會少掉一份動力。”
原也聲音裡明顯有了笑意:“把自己當偶像不就好了。”
“那是,現在你走了,他們沒人解題比我快哦。”
“這麼厲害?”
“對呀。”
好厲害,好自信,好落落大方的女生,還是競賽生,能夠毫無障礙地跟原也打趣,表達對他的崇拜和重視。
——這些對她而言輕而易舉的事,在她這裡卻難如摘星辰。
春早一邊讚歎欽佩,一邊因差距而灰心。
心臟皺成未熟的青檸,往外泛酸意,她不禁微鼓起嘴,又緩緩泄氣。
怕被察覺到她在不遠處陰暗爬行和竊聽,春早慢慢挪位,去到貨架另一側的視覺死角。
繼續低頭寫寫畫畫,但怎麼都無法專心,耳朵不落一秒地運作,腦子裡也亂成被貓抓玩過的毛線球。
貨架那邊的兩人沒有講很多,相互寒暄幾句近況,女生便說要去結賬。
確認動靜全消,春早移回轉角,探出腦袋,原也待過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
她心一沉,沒了精挑細選貨比三家的心思,捏緊手裡現有的兩支新筆去付款。
提著小紙袋出門,春早裝不經意往空處一瞥,旋即瞄見黑色山地車上的男生,他單腳撐地,似乎也在留神店門的方向。暮色之下,他的神色有些疏淡。
心跳漸快。
他怎麼在外麵?
莫非在等剛剛偶遇的女生?
再“偶遇”她的話會不會給他製造麻煩,增添社交難題?
如此斟酌著,春早當即作隻是路過視而不見狀,繞道而行下台階,再往小巷方向埋頭猛走。
身後傳來順滑的車輪聲,春早側目,刻意忽略的男生已追至她身側,正在握把減速。
她的呼吸也像是被刹住,不再通暢。
原也側來一眼,隻字不言,似乎在讓她自行解讀。
看著他控製住車速,與走路的她保持並排,她生出一些暗喜,一些疑惑:“你怎麼在這兒?”
原也濃眉微皺,瞧不出信與不信,隻是問:“你沒看到我在門口嗎?”
春早沉默。
所有皺巴巴的酸澀和疑慮,被他這句反問頃刻間抹平。
她看到了。
他也知道她看到了。
許多被表象覆蓋的細節開始在心頭如星星燈帶般串結,一閃一閃,顱內自動吟唱聖誕快樂新年好,一切與開心有關的歌謠。
自尊心讓她必須完成自己的表演,死不承認:“我沒注意。”
她猜天塌下來一定有她的嘴頂著:“你在門口乾嘛?”
原也吐出兩個字:“等人。”
春早笑肌已憋得有些打顫,哦一聲,“那怎麼過來了,不繼續等啦?”
身側的男生安靜兩秒:
“等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要在一起
老要表白
曖昧它不香嗎
不香嗎不香嗎不香嗎不香嗎不香嗎
10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