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個樹洞 掌聲和鮮花(1 / 2)

這是春早第五次在早讀的時候笑出來,以防同桌發現,她隻能把政治課本架得老高,當做自己的少女心碉堡。

“公主”這個稱謂,後勁大得出奇,一想到就會思緒紛飛,像離心機上高速旋繞的細糖絲,很快能凝結成齁人的一大團。

咳,春早清一下喉嚨,摒除雜念,強令自己全心投入到要點記憶中。

期中考在即,分心是大忌。

十一月的開頭,高二年級的期中考也在學生們的哀聲哉道中結束。這次考試是跟宜市另一間百年重高——附中合作的聯考,兩校廝殺,難度較之月考明顯升級,尤其是大三門。文綜結束時,春早多少有點沒底。

但春初珍問起來的時候,她還是佯裝自信地說:“應該問題不大。”

幸好不是什麼一語成讖的FLAG,四天後,春早拿到了自己的年級排名,第三名。

這是她進入宜中後頭一回進入前三。因為開始就被分在重點班,每回考試基本是神仙打架,即使文理分科後競爭壓力變小,那也隻是從一個弱肉強食的生物鏈去到另一個鬥獸場。

這次語文英文的難度令人嘔血,而這兩門是春早專長,所以拉分顯著。

評講試卷前,高老師特意在講台上多誇春早兩句:

“先說一個事啊,這次的完形填空,整個文科班隻有一個人全對。”

“那就是我們三班的英語課代表。”

全班鼓掌,尤其童越,嗷叫得跟在演唱會前排VIP席似的。

而春早隻是垂眼莞爾。

宜中大考都會列榮譽榜,用以嘉獎文理科前三十的優異學子,並且緊挨在一處櫥窗裡。

一班體育課前,原也沒有急於去操場,而是折去大道的表彰欄。

塗文煒夾著籃球跟在他後頭,亦步亦趨:“有什麼好看的,第一,老子早上過來替你看過了。”

然而同桌卻站停在文科班的排名告示前。

塗文煒高深地瞟他,目睹他勾出一個在他看來極其瘮人的微笑後,他恍然大悟:“該不會……”

原也斜他:“不會什麼?”

塗文煒一臉指認罪犯的表情:“你的‘情況’就在這裡麵吧?”

原也笑而不答。

靠,默認了?

但也很明顯好吧,這小子什麼時候關注過這些。

塗文煒當即湊去那張紅底黃字的排名前,全方位掃射:“誰啊。”

原也:“走了。”

塗文煒釘在原地,開始甄選:“急什麼,讓我找找。”

原也心生興味,不再催,看他能猜出個什麼名堂。

塗文煒眯起眼:“感覺這個……”

“嗯?”

“這個‘春早’,名字倒是和你蠻搭的,長得也還可以。”

不愧是你啊塗文煒。

原也鼻子裡溢出笑音,態度不明。

塗文煒扭頭:“是不是啊?”

“球給我。”

“乾嘛?”

“上課去了。”

不能在這裡久留,不然絕對要在同桌麵前泄露無疑,原也背身將球拋回去,以此消解笑意。

“欸,你倒是說啊。”塗文煒雙手接住,追上他:“猜對還是猜錯,給個準話!每次都這個反應。”

原也看他:“什麼反應。”

“神神秘秘藏藏掖掖的,老這樣可就沒意思了啊。”

原也眉峰微挑:“有嗎?”

塗文煒點點頭:“有啊。”

原也說:“被你知道還得了。”

塗文煒冤枉臉:“我咋了,我守口如瓶好吧。”

原也冷哼。

“所以真在那張榜裡唄,1/30,縮小範圍就好找了,容我放學後好好研究。”塗文煒摩拳擦掌,切換到福爾摩斯模式。

原也暗奇,這人是怎麼做到又聰明又笨比的,他隻能象征性鼓勵:“加油神探,看好你。”

晚上到家,出租房內不再是上次月考後的封閉冰櫃氛圍,而是暖春融融,桌上也罕見地出現達美樂的披薩套餐和冰飲,香氣四溢。

原也唇一挑,打心眼裡為春早高興,回房放下背包後,春初珍鮮見地來他門前,問他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原也想了下,答應:“好啊。”

又從兜裡抽出手機,發消息:恭喜啊,第三名。

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及時回複,但沒關係,再走出門,女生已經坐在桌邊,嘬著手打檸檬茶。

瞟見他出來,她一頓,立馬將吸管從唇齒間拔出,戳回去。

“哎,小原,你坐這邊。”春初珍將他安排到春早對麵。

原也應一聲,乖乖落座,接過春媽媽遞來的一角披薩和飲品。

土豆培根蓋滿表皮,春早不再直接上手啃咬,而是戴起一次性手套,小塊撕拉,細嚼慢咽。

原也揭開飲料蓋抿一口,就聽春初珍笑問:“小原這次又是第一名吧?”

少年頷首。

“我們春早進步了一名呢。”

原也:“是嗎,那恭喜了。”

春初珍不忘含沙射影上次吃到的悶虧:“主要她這孩子知道用功,有恒心,不需要借助什麼外力也能前進呢。”

原也看春早一眼,捧場:“嗯,我還要跟她多學習。”

奶黃色的芝士絲牽拉在半空,一秒,兩秒,春早將它扯開,裹進嘴巴。

春初珍笑不攏嘴:“你可就太謙虛咯。”

原也目光真摯:“我說真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春初珍心滿意足地擱下一句“你們吃,我去晾衣服”就離開客廳。

老媽一脫離視野,春早就放下隻剩一半的披薩,揀起一旁的吸管包裝紙,擰成團,彈過去。

白色“軟彈”正中原也腕部,又跳到地上。

原也揚眼:“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