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小吵怡情 床尾和(1 / 2)

大學的第一個暑假, 春早得到了人生中首個正規意義上的實習工作。

地點是宜市寧浦區人民法院。

因女兒要求和老婆催促,在區政工作的春父,沒等放假就四處聯絡司法機關的熟人。

而春早top學府的文憑堪比通行證, 所以這份實習找得非常順遂。

像所有初入單位的新人,春早做的都是些dirty work, 整理卷宗,旁聽開席, 掃描複印, 發出傳票……種種。雖乏味, 但將來絕對是值得記入簡曆的一筆。

至於原也,他在為九月份的通班麵試做準備,每天入了魔似的學習相關知識, 算法,Python, 計算機導論, 人工智能引論, 機器人學……中英文教材無一遺漏,有不明白的地方還會跟塗文煒一塊通宵琢磨。半個月下來, 作息日夜顛倒徹底。

春早朝九晚五, 每天上班前來送早餐時,男生通常睡得不省人事。

遮光簾將臥室封得如同夜晚, 書桌上的兩台顯示屏和筆電一個沒關,瑩瑩發光。

黑藍背景裡,字符密密麻麻,看得人頭昏眼花。

再瞟眼床上長長一大隻,睡相毫無防備的男朋友,春早隻能心歎一息, 將空調溫度調高兩度,又替他將淩亂的夏被理好,才離開這裡。

原也雖過著美國時間,但放假這麼些天下來,接女友下班是一次沒錯過。

兩人有時在外下館子,有時回出租房自行解決。

這天回來,進門後春早注意到桌上沒動一下的早餐包裝盒,不由側頭問從背後夾抱住自己的原也:“你不會到現在還沒吃飯吧?”

男生蹭她耳後的下巴停下,跟著瞥一眼:“醒來四點半了,怕來不及接你,就沒吃。”

春早掙開他懷抱,回身端詳:“一天了,你要成仙嗎?”

原也靜一秒:“現在吃。”

說完就坐去桌邊,揭開粥蓋,又抽出紙袋裡的竹筷和塑料勺。

春早把餐盒移位,不讓他動筷子:“都冷了。”

原也揚眼:“夏天吃冷的無所謂吧。”

春早戳戳他左眼下方的淡淡青黑,像個小媽媽:“你還愛不愛惜身體?一天隻吃一頓,年輕也不是拿來這麼浪的吧。”

原也捉開她手,扣住:“明天起床一定及時吃。”

這句話聽起來跟“下次一定”梗有異曲同工之妙。

春早不太相信,決定親自監督。

翌日,她八點就來到這裡,想把床上的睡豬拖起來進食。結果對方巋然不動,春早動用叫醒十八式,質問:“你昨天答應我什麼了?你說會起來吃飯的。”

原也眯著眼,迷糊狀態下也刁鑽地找到邏輯漏洞:“但我沒說是早上起床……?”,話罷翻過身去,背朝她。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春早氣結,下床離開。

睡得昏天暗地的原也渾不覺,掐點到法院正門,卻沒等到下班的春早,他給她發微信:人呢。

過了十多分鐘收到回信,冷冰冰三個字:回家了。

原也撥個電話過去,那頭沒接。他繼續發消息:哪個家?

這一次春早沒有回複。

原也轉頭打車回去,出租屋裡空落落,並無更多身影。他把路上買的一整盒春早愛吃的,打包帶回的缽缽雞丟到廚房。回顧早晨經過,一時煩得抓頭發,又給春早發消息:明天我送你回家。

摩羯座不愧為冷暴力高手。

這條消息再度石沉大海。

隨著時間推移,原也的心理防線被女友的冷淡一點點擊潰。他近乎一夜沒睡,大早七點多就在客廳等著,果不其然,春早沒如往常那般現身。

他查詢“熬夜”和“飲食不規律”的壞處,準備根據這些內容負荊請罪。

越看越心煩意亂,他遷怒塗文煒,去微信裡罵:害人精。

塗文煒到中午才回複:???

冷戰歸冷戰,煩惱歸煩惱,原也心知自己也冷處理的話隻會讓事態更糟糕。

下午到點,他第N次出現在法院正門。

收發室的老頭看這個漂亮小夥兒每天雷打不動過來,笑問:“又來等對象啊。”

原也看他:“嗯。”

不一會,院內緩緩駛出一輛全白的Q5,途經減速帶,停在升降橫杆前。

原也本沒多留意,目光不經心滑過副駕時,卻在窗後那張熟悉秀致的側臉上定住。

再眺眼正駕駛座,是個年輕男人。

原也一頓,當即大步流星上前,攔住那輛車。

車主刹停,手從方向盤上離開,探頭問什麼事。

原也看那男人一眼,冷臉繞到副駕門邊,一字不言,但身形逼壓。

後排兩女生見狀,擺起驚異吃瓜臉。

春早臉微紅,一時不想動,更不想麵對,就僵持著。

“你誰啊。”那車主起疑,下車想問清楚。

這一邊的原也平靜答:“春早男朋友,來接她下班。”

春早後方的同事捂嘴,發出低微的小火車嗚鳴。

春早深吸氣,在窗內看原也一眼,轉臉好氣說:“我沒想到他會過來,今天聚餐可能要當鴿子了,不好意思啦。”

同事堆起“我是過來人我懂我懂”的笑:“沒事,下次再一起好了。”

春早嗯一聲,想推門下來。原也堵在外邊,她剜他一眼,男生這才後知後覺退幾步,不阻擋她開門。

春早輕摔上車門,跟裡頭人揮了揮手,再回頭,唇角弧度立收,跟不認識眼前人般朝反方向走。

原也追過去,擒住她手腕,她掙了掙,甩不脫,就咬緊了牙齒,一聲不吭。

原也不想在外爭論,濃眉緊著,拉她去路邊打車,開往出租房所在的小區。

結果一下車,女生梅開二度,扭頭朝馬路對麵自家小區走,原也在人行道1/3處截住她,語氣不悅:“又要去哪?”

春早看也不看他:“回家。”

原也把她往自己這邊拽。

春早氣不打一處來,跟不想被遛的柴犬一般死犟著。

她拚力想擺脫他的鉗製,低聲:“你放手。”

原也加重力道:“放手乾嘛,放你跟彆的男的去吃飯?”

春早看向他:“講點道理,我們是同事聚餐,車上還有彆人好嗎?”

原也反問:“怎麼彆人不坐副駕?”

春早怔住,這點雞毛蒜皮的事也值得大動乾戈。

嫌她吵鬨多事,擾他清夢裝死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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