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段時間,她都心神不寧,忙著克服主動聯係雲洄之的欲.望。
像不熄的火,撲下去一簇,又起一簇,讓她精疲力竭,終日茫然。
直到雲洄之受傷,她才找到無需克服的理由,真假她不在乎,但她要讓自己心安。
想聽聽雲洄之的聲音,想關心她的身體,不想提心吊膽。
同時她明白她不可再放縱自己。
但是覆水難收,那一步邁出去,之後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她隨手拋出去的那點兒誘餌,就把雲洄之又釣了起來。
她沒有這樣自信地想過,但如果說一點兒這念頭都沒有過,好像也不全對,是有過的。
她當成不可能的事去想著玩,所以成真時,她覺得不可思議,認為這不可能。
今早醒後回憶昨晚的夢,依稀隻記得零星,她用現實中的記憶和情緒去串聯起來,才想了這許多事情。
她知道,早扯平了,無論雲洄之騙過她什麼,她不告而彆時就已經報複回去了。
今晚有自習,有學生陸陸續續到校,多是家裡開車送,所以校外的大道上有點堵車。
雲洄之趁這會功夫閉目,很快就打了會盹,等醒來,車已經進校了。
楚若遊說:“回房間睡。”
梔子花香飄散襲人,雲洄之從她房裡把自己東西提走。
“午安。”
走到門口回頭問她:“四點半,我們出發?”
“嗯。”
楚若遊沒有睡,她接了一個家長的電話,安撫了家長麵對孩子成績提不上去的焦慮,開學考試讓一波家長緊張起來。
處理完班主任群裡的訊息,寫完工作安排,她鬆了口氣,看起閒書來。
但不能靜下心,今天難不成是什麼節日嗎?
她這樣犒勞自己,放縱自己。
雲洄之背著球拍再來找楚若遊時,她換了身更適合運動的衣服。
頭發也盤起來,乾練利索。
雲洄之刹那間失神,她覺得,她在不動聲色地跟楚若遊約會了。
情侶交往不就是
這樣。
說來有趣,在蒹葭時她們的相處是動身不動心,管不了麵前這人皮囊下藏著金玉還是敗絮,尋歡足矣。
但現在呢,這些天她們連手都沒牽過,卻好像一直在往對方身邊走。
越來越近。
楚若遊問她那句“討厭與否”時,她不能否認,不是隻要喜歡對方,就能抑製自己所有的負麵情緒。
她不想騙楚若遊,笑是因為發現楚若遊開始關心她的情緒了。
這是個好現象,這個好現象比她想得來得更早,更快。
體育館裡,兩人熱身之後,心無旁騖地對打。
都不算高手,水平旗鼓相當,但楚若遊體力要弱一點,打了半小時就汗流浹背,擺手示意要休息。
喝水,喘氣。
羽毛球場還有彆的老師,是兩個中年男教師,雲洄之不認識,楚若遊不熟,所以互相都沒打招呼。
雲洄之給她洗腦說:“要多打,玩羽毛球的好處很多,流汗可以排毒養顏,還能塑身健體,緩解壓力,多好。”
楚若遊“哦”了聲,不以為意。
“最重要的是,我看她們說,打羽毛球可以練臂力。”雲洄之赧然。
“她們?”
“就圈子裡。”
楚若遊點頭:“體育圈啊。”
“……你最好不是跟我裝傻。”
楚若遊表情淡定:“確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就不知道嚕。”
懶得跟笨蛋多說。
打球結束,發現外麵雨下得大,幸好兩人都帶了傘出來。
校園裡花花綠綠的傘麵支起來,好像春日。
雲洄之走在前,不跟楚若遊挨得近。
她們一身的汗,此刻吹了風還都發冷,得回公寓洗個澡。
雲洄之回頭問:“晚飯去食堂吃?”
“不去了,時間不夠。”
“那你吃什麼?”
“晚上本也沒胃口,吃水果墊墊肚子就可以了,你去食堂吃吧。”
“也行。”雲洄之不強求。
楚若遊乍然發問:“有花嗎今天?”
“什麼花?”雲洄之沒跟上她。
“算了。”
兩柄傘下的目光相對,雲洄之心跳異常,明白她的意思,眉眼彎彎:“有!我給你找找。”
她往一旁的草叢裡看,找到一朵被雨水淋得奄奄一息的小野花。
摘下,輕攏在手裡。
等到了九樓才交給楚若遊,“第二朵。”
“這是什麼花?”楚若遊似乎想做個植物學家。
“小藍花。”
“總得有個名字吧。”
“也可以沒有。”雲洄之總是這樣敷衍她。
楚若遊開了房門,雲洄之仍站在門口不動。
楚若遊發出詢問的眼色,聽見雲洄之問她:“你今天開心嗎?”
胸腔裡的跳動隨之一頓,又猛然躥起,楚若遊卻靜靜地說:“嗯,我心情不錯。”
雲洄之笑開了說:“我也開心。”
回到房間,她坐在木桌邊,喝了一杯白開水,完成下午的飲水量。
然後將編輯好的短信發出去。
[你今天問我的問題,我想並不重要,所以不肯回答。隻要我們今日開心,來日歡樂,過往就如啃過的甘蔗,不需要再拿來咀嚼了。]
[嗯。我要去班裡了。]
[好,路上小心,彆淋到雨。]
[我不是你。]
[彆急著拉踩,風雨無情,你也沒有防水功能。]
[。]
[今天打球回來,特彆想抱你一下,沒有彆的想法,就是覺得我需要抱抱你。讓你知道我現在不討厭你,以後也絕不可能討厭你。]
[哦。]
雲洄之歎了口氣,以為聊天這樣結束的時候,又一條消息進來。
[我還沒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