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方銘愣愣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安全區既然存在這麼多年，那麼這之前異形大概會聽從宋見命令行事——不管出於什麼理由。
可現在為什麼會突然反抗。
看宋見臨死前的表情，恐怕也沒能理解這一點。
濺在臉上的血水有些發燙,方銘抬手抹掉,目光落去掉在地上的槍支。
此時血壁蠢蠢欲動,要再次朝這邊襲來。
時間不能耽擱,方銘滾去撿起掉在地上的槍支，接連砰砰開出幾槍。待血壁退縮後，又趁機朝門鎖開槍,一腳踹開飛快朝外奔去。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方銘腳下忽地一緊，竟是腳踝被纏住了,他剛要持槍射擊,槍身被徑自扳斷。鋪天蓋地的血壁眼看著就要包裹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外方忽然傳來槍響,子彈儘數打在了血壁之上。血壁多出數個窟窿。異形像是感到吃痛一般,動作遲緩起來。方銘趁機掙開,往外跑了幾步。
一道人影立在幾米開外，正持槍對準異形。當看清身形,方銘先是一愣，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老……哥？”
方巍言一邊阻止異形行動，一邊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往身後來。
情況緊急,來不及多問。方銘幾步跑到了位置，又見老哥從腰後掏出一枚手榴彈,猛地往前一扔——“嘭！！！”。
震耳欲聾的巨響，他被拉著往前撲倒。蔓延的血壁被炸掉了大半。血管爆開，鮮血橫流。
“跑！”
老哥聲音在耳畔響起。方銘及時撐起身子,往前奔去。
異形貌似是被激怒了，流失了大量鮮血，愈加發狂朝這邊追來。他們每經過一處，四周便被斑駁的血壁所包裹。
但異形始終要慢一步。兩人沒有過多糾纏，隻顧往前。
然後，到了白大褂倒地的地方。看著那攤血跡，方銘想起什麼，朝身旁人道：“哥，鑰匙。”
方巍言點頭，又示意手中槍支。
方銘立馬明白了。老哥既然能進來，看來已經暴力破壞了門鎖。
很快來到樓梯前，老哥讓他先上，往後砰砰射了幾槍，隨後追來。方銘先一步抵達頂層，剛才的重鎖果然已經被破壞了。
他往兩邊推開門，回頭催促：“快！”
老哥跟著衝進來，身後空間已儘被血壁覆蓋。在那龐大的血色要將兩人吞沒之前，方銘猛地關上門。
像是被卡住一般，蔓延停止了。
一切回歸靜謐。方銘雙手壓著門板，脊背依然有汗。他呼吸不太穩，側眼看向身旁，一杆槍遞來卡住門把手。
“走吧，”老哥道，“這裡撐不了太久。”
門身雖然暫且堵住了血壁蔓延，但縫隙間不斷有血肉擠出，被攻破隻是時間問題。
方銘鬆開手，跟去老哥身後。
這會兒兩人已經已經來到地麵。走廊旁就是窗戶，不過因光線太暗，並看不清外邊景色。
周圍十分安靜，隻聽得見兩人一前一後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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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銘有許多問題想問。
比如老哥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好像恢複了正常，外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疑問一股腦擠在嘴邊，卻不知該從何問起。隻能一邊走，一邊打量前方人神色。
方巍言察覺到視線，側目看來，最後輕歎了口氣：“抱歉，讓你擔心了。”
“……哥，”方銘終於開口，“你怎麼會來這兒。”
方巍言：“你沒有回來。”
方銘沒有說話。
如果是平常的老哥，當然會因為這點來找他。可老哥分明已經被洗腦了。
“現在這裡還有聲音。”
大概是看出他內心的疑問，方巍言揉了揉眉心，“但不會再控製我了。大概，是因為暗示減弱的緣故。”
方銘回想剛才那隻異形的狀態，的確稱不上樂觀。甚至對宋見出手，恐怕已經完全喪失理智。
所以，老哥才能從“暗示”中掙脫？
“你還在懷疑嗎，”方巍言道，“那我……”
“不，不是。”
方銘眉間皺緊，捉住老哥手腕，“我隻是，有些擔心。”
老哥之前的狀態實在太過異常。現在忽然恢複，他有些害怕是自己的幻想。
或許他早已經死了。老哥突然出現、以及他們兩個成功逃走，都不過是臨死前的走馬燈而已。
他握著老哥的手腕，越攥越緊。直到後腦勺又覆上一層溫度。
“小銘，沒事的。”老哥手撫他後腦勺，低聲安慰，“沒事的，我在這兒。”
方銘手上力道鬆了。像是要靠近身前人一般，頭越埋越低。
“哥，”他聲音發悶，“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跟我講講吧。”
窗外有風拂過。樹影婆娑，沙沙作響。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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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不能耽擱太久，兄弟倆繼續前進。
方銘從老哥口中得知，在暗示不再那麼強烈後，對方便自行離開了宿舍。
“我知道你被廣播局的人帶走了。過來的時候……”方巍言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眉間微蹙，“一切都亂套了。”
門口沒有值班警衛，到處都是屍體。他撿了武器進入廣播局，卻沒發現一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