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見微知著(2 / 2)

小太子:“孤養的兩隻鵝?”

“是的。博望苑的老奴說七八年的大鵝通人性,跟五六歲的孩子似的。他們還說邪祟不敢靠近大鵝,不是鬼怪作祟。”

博望苑那麼多人來回走動,就算有人留下腳印仵作也無法分辨,何況張賀雖是張湯之子,其並不懂查案。

“你怎麼看?”

張賀:“遊俠?”

“錢在何處?”

張賀下意識:“您院裡。”

“遊俠不去正殿去牲畜圈?”

遊俠入室不為錢就是為了殺人。張賀擰眉:“不像遊俠的做派。也不像小偷小摸的做派。那類人不會功夫,隻是跑得快,身體靈活些。博望苑的牆三丈高,他們就算能上去下來也得摔斷腿。城中商人請的人?誤把牲畜圈當成做油做紙的作坊?可那是您的彆苑。”張賀身為禦史大夫的兒子,再給他個膽子也不敢夜闖博望苑。

小太子衝外麵喊:“吳琢!”

吳琢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孤有個大膽的猜測。你速去少府找公孫表兄,問問他和昭表兄秦嶺的家中近日有無異常。”

吳琢策馬前去少府。

一炷香左右,吳琢載著公孫敬聲過來。公孫敬聲進來想說什麼,小太子遞給他一杯茶:“不急。”

公孫敬聲在張賀對麵坐下,問坐在主位的小太子:“你怎知秦嶺那邊遭賊了?”

張賀不禁說:“真是城中富商所為?”

公孫敬聲聽糊塗了。小太子示意張賀再說一遍。公孫敬聲聽他說完不禁皺眉:“什麼商人這麼大膽?竟敢夜闖博望苑。”

小太子不答先問:“沒聽你和昭表兄提過此事,是不是沒抓到人?”

“叫他們跑了。”公孫敬聲很是可惜,“多虧我們養的狗和大鵝。狗一叫吵醒大鵝,奴仆晚上不關鵝圈門,大鵝跑出來很滲人,沒等奴仆出來那倆人就嚇跑了。”

張賀奇怪:“你的奴仆怎知是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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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兩隻鞋,都是右腳。長安令後來帶人勘察也確定隻有兩人,還是騎馬過去的。為了兩個方子真舍得!”公孫敬聲很是不屑,“大晚上屋裡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他們能學到什麼。”

小太子提醒他:“見微知著。”

張賀糊塗了,不禁問:“殿下此話何意?”

“夜入秦嶺和夜闖博望苑的人看到做油做紙的工具或許一頭霧水。他們回去把看到的一切告訴會做彆的油以及以前做過紙的匠人,那些匠人極有可能茅塞頓開。”小太子道。

張賀點頭:“有道理。”

公孫敬聲不由得認真起來:“我改日就叫人去秦嶺,往後關好門窗。”

“好大的膽子!”張賀現在想來禁不住後怕。

小太子搖頭:“你倆錯了。敬聲表兄,去年胡麻油二兩金一壇,商人不雇人闖博望苑,今年胡麻多了,反而夜探博望苑。他們有這麼傻嗎?”

公孫敬聲聞言感到奇怪:“你說得對。他們要是這麼傻還能賺到錢請人?”

張賀看向小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經猜到什麼?”

“孤的那些伯父叔父以及叔祖們啊。你們忘了?他們前些日子都在長安。”小太子搖頭,“除了皇親國戚誰敢靠近孤的博望苑?”

此言有理!公孫敬聲禁不住點頭,他乃皇後的外甥,昭平君乃太後的外孫。秦嶺離長安甚遠,可兩處宅子也是他倆的產業。若是偷雞摸狗之輩,去村裡豈不是更方便。村中院牆矮,也沒有大狗看家。

公孫敬聲:“據兒,此事得立刻稟報陛下。”

“我等一下就過去。”

張賀想起一件事:“殿下,下官進來的時候碰到幾個太醫,麵色不好,像是出什麼事了。您是不是先叫人去太醫署問問?”

小太子今早還跟老父親切磋。

太醫若是去椒房殿,不該從這邊過。

“孤知道了。你先回去。韓子仁,去太醫署問問。”

公孫敬聲跟張賀一同起身。小太子起來:“不用過飯再走?”

“萬一陛下身體抱恙心情不好,看到我偷懶又得數落我。”公孫敬聲搖頭。

張賀抵達博望苑之時,韓子仁從太醫署帶來確切消息,隆慮公主去了。這種事昭平君自會親自進宮報喪,所以太醫沒敢多此一舉。

小太子前往宣室告訴老父親,韓子仁去椒房殿告訴皇後。衛子夫素麵朝天去東宮陪太後。太後縱然已有心裡準備,可去的是她親生女兒,她依然很難受。

劉徹帶著兒子從隆慮侯府回來就去東宮,短短幾日太後仿佛老了十歲,臉上的皺紋沒有變多,人的精氣神不在了。

衛子夫和小太子又辛苦幾日,平陽公主時常

進宮陪他,十月中老太後才緩過來。

十月的第三個休沐,劉徹不好撫琴看舞,就在宣室殿跟春望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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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到的時候春望像看到救命恩人,一下子起來:“殿下,請坐!”

劉徹瞪他一眼。

“奴婢去給殿下沏茶。”春望疾步去茶室。

小太子同情他:“父皇,明知春望棋藝遠不如您,您還故意跟他下。”

“你早點過來朕閒得心慌找他下棋?”劉徹瞥他一眼,“朕前日收到一份奏章,表彰冠軍侯。朕怎麼覺著那麼像你的手筆?”

小太子:“接濟周邊窮人嗎?確實是表兄的功勞。”隨即告訴他冠軍侯在民間多麼受歡迎。末了打量一下老父親,嘖一聲,很是可惜地搖了搖頭。

劉徹朝他臉上擰一下:“朕能當去病的父親了。你也好意思拿朕跟他比?”隨即好奇地問,“你惹得去病差點被香囊埋了,他竟然沒打你?”

“我說他敢打我我就告訴二舅。”小太子頗為得意,“我聰明吧。”

劉徹無奈地瞥他一眼:“今日怎麼沒出去?”

“姑母新喪,孩兒身為太子也不好出現在茶肆跟人談經論道。”小太子指著他的棋子,“父皇,您再一心二用可就輸了。”

劉徹:“輸了就輸了。朕贏累了。”

小太子:“那先停一下?孩兒告訴您一件事。一個月前,孩兒的博望苑和表兄秦嶺的家遭賊了。”

春望腳下踉蹌,差點摔倒。劉徹手裡的棋子落到地上。小太子撿起來:“有這麼震驚嗎?”

春望急急地過來:“這事還小?殿下可能不知道,陛下起初打算把博望苑當成您的太子宮。您太愛出去,陛下才決定在東宮北邊選一塊地重修太子宮。這事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去博望苑就是夜闖太子宮啊。”

劉徹把兒子拉到身邊打量:“你那日不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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