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割裂 理智與情感(2 / 2)

“你不是裁決騎士嗎?”

沈莫玄的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但他的鬢角還有一些濕意,他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

“聖約就這麼禁不起考驗?”

裡德從那半夢半醒的狀態徹底清醒過來,他沉默了三秒,抬起手一把撥開了對方的手臂。

沈莫玄並沒有要繼續鉗製他的意思,見他恢複了理智,便鬆開了手。

銀色長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飛到了自己主人的身旁,懸浮在空中。

男人抬起手,滅世之戈便溫順地落入他的手掌心。

他用劍支撐著地麵,支起身體。

“這裡就交給你了。”

他這樣說著,一個傳送法陣在身後亮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銀白色的傳送法陣亮起又很快暗下,留在原地的隻剩下裁決騎士一人。

“……”

紅發半精靈走來到窗前,撐著窗框,閉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該死的。”

他揚起頭,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像是要用疼痛蓋過那紛亂的思緒還有那微妙的觸感。

他控製不住自己去回想剛才的畫麵,還有男人匆匆離開的模樣。

道恩他真的沒事了嗎……

一隻鴿子撲閃著翅膀落到了窗台上。

它的羽毛潔白似雪,腳上還綁著一顆白色的水晶。

這是裁決騎士團專門豢養的信鴿。

紅發騎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摒除雜念,用自己的魔法啟動了留影水晶。

“帶幾個人來西城的幻夢之屋,這裡有人窩藏魅魔……對了,再帶個光明牧師,這裡有一些魅魔的血需要淨化。”

水晶上的光芒逐漸暗下去,紅發騎士將麵前的信鴿捧到手心,動作溫柔地撫了撫它潔白的羽毛。

“辛苦了。”他輕輕地說道。

白鴿張開紅色的鳥喙,發出一聲清亮而又短促的叫聲,像是在回應他。

裡德朝著窗外一揚手,放飛了那隻信鴿。

在這之後,他轉過身,在室內查看了一圈。

淩亂的床鋪,浴池周圍的水跡,地麵上散落的薄紗,無不訴說著這裡發生過什麼。

他的目光落到了牆角上方。

在那裡,一顆透明的棱錐狀水晶正在緩緩旋轉著,啟動它的人注入了足夠的魔力,讓它一直工作到現在。

紅發的裁決騎士朝著水晶伸出手,將它召喚到自己手中。

那明亮而又溫暖的光明之力逐漸收斂,水晶暗了下去,但下一刻,又在裁決騎士重新注入的魔力下亮起來。

水晶的棱錐尖端投射出白光,在空氣出勾勒出人的動態輪廓,在紅發半精靈麵前形成了立體的投影。

他靜靜地看完了那隻魅魔企圖誘惑道恩,結果險些被反殺的全部過程。

然後,門被打開,他自己出現在了畫麵中。

留影水晶忠實地回放著剛才所記錄的一切。

先是魅魔用自己的血奮力一搏,銀發騎士格擋在自己麵前撐起護盾的畫麵。

再然後,畫麵角度一轉……

那些試探性的觸碰,眼神交彙和氣息交纏……

雜亂的思緒再次湧上心頭,紅發半精靈的耳尖染上緋紅。

明明感覺有半個鐘頭那樣漫長的對峙,在現實中原來隻有幾十秒。

從第三方的角度看,那些掩蓋在小動作之下的隱秘情愫卻有如抽絲剝繭般顯露出來……

紅發半精靈閉上眼睛,收回了注入水晶的魔力,室內重新暗了下來。

寒風從洞開的窗戶中席卷房間,屋內的那股令人頭暈腦脹的香氣已經變得非常稀薄了。

等到再度睜眼時,那雙翠綠的眼眸已經恢複了冷厲。

哢嚓——

脆弱的柱體在他的掌心擠壓下碎裂開來。

他召喚出一個魔力光洞,將碎成幾段的水晶丟了進去。

……

黑夜之中,一道藍光在加德蘭皇宮的某個房間一閃而逝。

身受重傷的魅魔從魔法傳送門中跌了出來,倒在地上,他的一隻手緊緊捂著腹部,殷紅的血順著指縫溢出來,打濕了身下的地毯。

從幻夢之屋逃出來的雪諾艱難地撐起一隻手,身後的蛇尾曲起,往前慢慢挪動著身體,直到自己的手指接觸到一隻看上去很昂貴的黑色皮靴。

“大……大人……救救我……”

藍發少年緩緩揚起頭,眼中滿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的希冀和懇切。

“嘖嘖嘖……可憐的孩子,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子了?”一道低沉而又慵懶的聲音響起,皮靴微微上抬,挑起了少年的下顎。

“我被那個聖騎士刺傷了……好疼啊……”

藍發少年卷翹的眼睫沾滿了濕潤的淚珠,他一眨眼,晶瑩地淚珠便順著睫羽落下,打濕了蒼白秀美的臉龐。

“彆哭了,哭起來就不好看了,你可是魅魔。”一隻蒼白有力的大手拉起少年頭頂的頭發,將對方一把拽了起來。

“魅魔如果失去了美麗……那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呢?”

少年猛地睜大眼睛,看著湊近自己的男人,對方則慢慢地伸出舌尖,緩緩舔走了他眼角的淚珠。

“大人……唔……”

嘴唇被人吻住,少年無法再說出了半個字。

他揚起脖頸被動地承受著對方侵略性的吻,很快魅魔的天性讓他忘卻了對死亡的畏懼和因為疼痛而產生的不適,他的臉上露出兩抹酡紅,瞳孔微微放大,口中發出享受的低吟,熟悉的領域讓他鬆懈了警惕,就連對方的手掌來到自己脖頸的時候也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抗。

直到那隻手忽然用力,扼住了他的氣管,讓他發不出一絲聲音。

少年猛地瞪大眼睛,他顧不上捂住自己的傷口,用血糊糊的兩隻手使勁抓撓著對方的手臂,長長的蛇尾在地毯上翻動著,發出垂死般地掙紮。

但那注定隻是螳臂當車。

“本來可以想讓你在極致的歡愉中沒有痛苦地死去的……”那道低沉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著,語氣溫柔而又冰冷。

“但可惜了,今天的我已經有伴侶了,而且他很害羞,不喜歡有第三個人在場,所以……隻能委屈你一下了。”

一道巨大的力道在霎那扭斷了少年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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