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064(2 / 2)

“那邊不是在鬥劍麼?難不成出了什麼事情?看不周暫時沒有動靜。”

“不周不可參照,元符真人有一神通,名曰‘天地比鄰’,想要抵達北洲,也不過是一瞬。”

“不管怎麼說,我等不能落在了後頭。”

“那位不是在那裡麼?”

“她你也能指望嗎?”最後說話的白衣道人語調中泛著一抹冷意,他輕輕道,“北洲,那個地方本身就代表著危險。雖然如今有

顏丹渥坐鎮,可此人未必全然向著我等!我親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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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時辰後,天大亮。

北洲邊界,天穹像是被一柄利劍化開,形成涇渭分明的兩部分。往北則是陰雲彌漫、天地暗沉;往南則是天地明淨,山河氣象,神韻自存。而在地麵,一道萬裡長城如臥龍蟄伏,隨著地勢而高低起伏,壁上風刀霜劍,留下了數千年的蒼茫刻痕。每隔百裡之地,便有一個關口,俱是由修士把手。

一道關口的南邊,聳立的山峰直入雲霄,巍峨而神峻,雲蒸霞蔚間,宛如仙境一般。此刻,兩名修道士各據一邊,一人峨冠博帶,宛如風流內斂的儒士;而另一個好似一尊玉雕,一身紫袍,氣勢頗為不凡。

“溫某倒是沒想到,約見我的竟是龍君。”那一身儒士裝扮的人正是赴約的溫顯仁,他凝視著前方的龍君,心中滿是警惕。與他一般,來到此間的龍君也是正身出行,隻是不知為何,一點動靜都不曾有。

龍君哈哈大笑,沒有接腔,他看著溫顯仁直截了當道:“溫真人也是知道了不周以及上清神域之事了,對嗎?不知溫道友是什麼樣的看法?”

溫顯仁麵色不變,淡然道:“隻是一家之言,真真假假摻雜,誰分得清呢。”

龍君眸光暗沉,他道:“若是本座能保證他說的都是真話呢?溫道友如何選擇?”

溫顯仁笑了笑:“不周的諸道友一心修劍,哪裡看得上旁人家的道冊。”

龍君:“尋常道冊看不上,但是從上清神域傳下的就未必了。”見溫顯仁麵不改色,他又道,“溫道友是不是想,本座同那元嬰小輩串聯好了,來這麼一出栽贓不周?本座畢竟是妖屬,不得你們人修看重,是應該的。”

“龍君這話說錯了。”溫顯仁搖頭,“跟另外兩家這樣說就罷了,我洛水神宮四家哪個與無塵海沒點聯係?”

“那溫真人這是嫌好處不夠了?”龍君這話說得極為直白,他笑道,“我浮黎仙域的修士在摘取道果後便會飛升前往上清神域,三千年不出飛升修士不是我等功行不濟,而是上頭封堵了天門。畢竟當初那場鬥戰,將神君們得罪得狠了。”

溫顯仁笑望著龍君,卻是任由他說得天花亂墜也不接腔。

龍君見單靠言語是不可能打動溫顯仁的,心中頓時暗暗冷笑。他麵上仍舊維係著一副熱情的模樣,道:“本座說得都是實話,若是溫道友肯相信本座,本座就設法引薦道友去見那上清神域來的使者,他的手中,可是持有接引我等前往上界的符詔啊,倒也不必修至道果境,靠著自身力量撞開天門了。”

溫顯仁已經將龍君的話聽進去了,結合不周的態度,已然信了七八成。在聽到“接引符詔”之後,他終於變了顏色,片刻後,將起伏的心緒壓了下來,哂笑了一聲道:“閣下說的上界修士,不會是在北洲吧?”

龍君毫不諱言,他雙手負在身後,一點頭道:“正是!”沒等溫顯仁繼續詢問,他又道,“我知道道友在意什麼。北洲的罪惡長廊的確胡作非為,狠辣

歹毒,害了不少仙門修士。隻是罪惡長廊是罪惡長廊,神君是神君,不可混為一談。”

溫顯仁微笑:“現在要割席,是不是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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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君沉聲道:“一點都不晚。那幾位神君蘇醒後已經著手清理那些暗瘡,我等的外患其實沒有了,如今留下的都是內部的隱憂了。今日請溫道友來,也不為彆的,隻是想道友助本座拿下萬裡長城。”

萬裡長城乃北洲與另外三州的分界線,各有一方勢力守禦。無塵海遠在天邊,是沒有半點勢力落在此間的。過去這邊坐鎮的多是各家的元嬰修士,可如今雲中城有名修士在這裡成就洞天,絕大部分人都以她為首了。

見溫顯仁沉聲不答,龍君又笑道:“聽聞令妹被羈押在了關口的牢中?罪名是與邪修勾結?”

溫顯仁皮笑肉不笑道:“閣下的消息倒是靈通。”

龍君仿佛沒讀懂他口中的諷意,溫煦笑道:“若那些人不是邪修,罪名就說不通了。至於殺那洛家的小子,也不過是你們自家事。”

溫顯仁沉默,許久之後才道:“這裡溫某一個人可做不了主。”

龍君大笑道:“洛水神宮與我無塵海聯手,便是兩家了。以利誘之,以勢壓之罷了。”

溫顯仁道:“那位是雲中城的洞天,閣下不怕雲中城與不周聯手?”

龍君道:“溫道友可知那位是凡民出身的?她是越家某位真人的道侶,最後又棄越家而去,你覺得雲中城世家會如何看她?就算不提她的出身,光是幽羅山那一事,就注定了兩家不能聯手了。”

溫顯仁一皺眉:“何意?”

龍君眼神中掠過了一抹寒芒,他得意地狂笑道:“鬥劍?不!是斷劍,斷不周之劍!”

幽羅山中。

九天之上,已經沒有劍帖飄飄揚揚地落下了。各色光華飆出,風吹來,到處都是血腥味。激戰數個時辰,原先跟隨著不周的修士已經有人動搖倒戈,畢竟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不周處於弱勢地位,誰也不知道結局會怎麼樣。不過也有明眼人瞧出,不周修士尚未到山窮水儘的時候,且看那修為最弱的築基弟子,身上沒有沾染半點血跡就知道了。

湘君也覺得不周的弟子頗為棘手,但是令他更為憤怒的是借助自身妖氣鎮壓妖族兵士的禦長風。要論起血脈力量來,幾乎得到所有傳承的禦長風根本不會弱於龍種。湘君麵色森寒,他怒聲道:“騰蛇?你分明是我妖族,怎麼向著不周的弟子?”

禦長風一臉冷漠地開口:“你不也與人族的修道士聯手麼?立場不同罷了。”她修習的是劍之道,在闖過不周的問劍道後,感悟頗多,劍境也拔升了。此刻將劍氣一方,便見萬千燦爛的光華生出,如暴雨般向著前方敵手傾去。

若是一開始湘君還有收服禦長風的心思,見她出手如此狠辣,也生出了幾分殺機。他冷笑了一聲,扇子一收,便祭出了一柄劍來,嗬道:“我倒是要見見騰蛇後裔有多少能耐!”

這邊禦長風攔截湘君,那頭冉秀雲處也圍攏了兩個洛水

神宮的元嬰修士。不過要論起敵手,還是衛雲疏那處最多,除了洛水神宮的江長老外,還有雲中城的宿金鈴以及諸多無塵海妖修。雲中君雲寬還沒有下場,可他的態度十分明晰,要趁著這亂象,將這麼一個不安定因素抹除了。

衛雲疏蹙著眉,催動著九天雷網,一道又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落下,將那慘嚎聲徹底壓下。手中掐著法訣,三光擒龍印悍然拍出,她的身形旋動,隻聽得數道爆響,便將逼近前方的修士一一擊退。可就在這時候,前方驀地浮現了一團氣霧,一隻凶煞猙獰的獸首化虛為實,猛然間從氣霧中湧出,衛雲疏此刻所停留的位置堪堪在那巨大的獸口之中。隻見那隻猙獰巨獸上下顎一合,便將衛雲疏吞了下去!不遠處,卻是麟君的弟子潮涯立在半空中,披散的長發和寬大的衣擺隨風而動。方才所現的獸首是他的神通。

江長老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要知道就算是眾人一起圍攻此人,他仍舊是有種被對方壓製的不痛快感,好幾次在生死關前遊蕩。可宿金鈴卻沒有江長老這樣鬆懈,就算是衛雲疏被那獸首吞了,她的警惕心也沒有半點下降。默默數了數聲,便見那隻有一個頭顱浮現在雲霧中的怪物嘶叫了一聲,聲音無比淒慘。緊接著,便是一輪赤日浮現,不管是氣霧還是獸首,都在赤色的火焰中化作了灰燼,撲簌簌地下落。

衛雲疏一拂袖,踏著一道虹氣慢慢地走出。她手中的拂塵消失了,雙手空空蕩蕩,在她的身後,赤日之側,又演化出了一道如冰雪般寒澈的月輪,緊接著,炯亮的星辰也浮現了出來。日月星三光垂象,那光華頃刻間便射出數百裡,將幽羅山化作了一片星辰海。衛雲疏眸光微微一動,一點光華從眉心騰躍而出,緊接著衝霄而起,化作了一道洋洋灑灑的劍芒,驀地向著幽羅山一斬!龐大的山體就在那一劍下撕開,無數回旋在群山之間的幽羅罡風越過了屏障,倒卷而來!

劍氣垂落如流星墜,靈機震蕩起來,引動澤中的水潮奔騰,宛如千軍萬馬同行。浪花飛濺,片刻都不停息,仿佛整個水域都被煮動了一番。

衛雲疏看也沒看前方阻攔的人,她的劍氣一催,身後群星齊動,宛如一片璀璨銀河傾下,看著絢爛非常。宿金鈴見狀,頓時警鈴大作。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接下這一劍的,忙不迭駕起遁光向外飛掠!哪裡還能再攔截衛雲疏?

“太一劍,群星萬象……真的是她啊。”雲寬慨然歎息,不打算再繼續作壁上觀了。

“洛真人怎麼不見蹤跡了?”越成源皺眉道。

“也許不想落人口實吧。”雲寬揚眉一笑,停頓片刻,又道,“楚道友、吳道友,一起上吧。”

那頭衛雲疏也已發現洛泠風不見蹤跡的事情,她不懼暴露身份祭出太一,也是想著早些辟開一條路。可才掠出了一段距離,便見雲寬一行人圍攏上來了。她無罪在身,這些人都想著殺她,更何況如今有了更好的理由?定了定神,衛雲疏朝著冉秀雲傳音道:“洛泠風不見了。”

冉秀雲溫聲回複:“不必管她,我不周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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