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102(2 / 2)

衛雲疏不免有些失望,元初無所求,那她便取不到元石了,總不能讓對方白送吧。

元初將衛雲疏的神色收入眼底,她笑了笑說:“如今無需要的,不代表日後沒有。這樣吧,若是薄道友得了什麼稀罕物,也可以給我瞧瞧的,萬一心中喜歡了呢?”

衛雲疏想了想,也隻能如此了。但是她跟元初這交情,就沒法徹底斷絕了。衛雲疏垂著眼睫思忖了片刻,抬袖行了一禮,正色道:“總之,先謝過元道友。”

“不必。”元初溫和道,“你我是同道,而同道之間自然該互相扶持。”

她的眸光清澈泠然,藏著一片誠摯。衛雲疏心中卻是有些彆扭,“同道”兩個字實在是擔不起。她的道途,注定了與大多數的人,都稱不上同道,除非元初

也棄了“斬諸我之道”,與她們一條心。但是現在前路未明,區區洞天在上清神域不值一提,麵對那些上真,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道念自然無法向外傳散。牽起了唇角笑了笑,衛雲疏沒有應元初的話。

在稀稀落落的對話間,甬道抵達了儘頭,是一間被打碎一半的石室。四麵除了斷壁殘垣、破裂的用具外,終於出現了其他的東西。那是一個跪在了地上的白衣修道人,他身上的生機斷絕,可軀殼保存得很好,五官宛如白玉雕琢而成。他的胸口處有一個被長劍貫穿的洞,早已經乾涸的血跡很是暗沉,地麵上則是一個一掌寬的劍匣,隻是從中斷成了兩截。再往前方望去,地麵上有一個由劍氣寫成的、瀟灑非凡的“缺”字。

又是“缺”!

衛雲疏一扶額,眼前有些暈眩。

元初見衛雲疏麵色變得煞白,忙伸手扶著她,關切地詢問:“薄道友?”

衛雲疏露出了一抹很勉強的笑容:“我沒事。”

元初見狀放了心,她道:“這人應該就是昔日被斬殺的橫絕道人了。地上的‘缺’字就是那人所留的。”

衛雲疏扭過頭看元初,緩緩道:“你先前沒有提到過那人名‘缺’。”

“是嗎?”元初彎著眸子笑了笑,輕描淡寫地道,“興許是忘記了吧。”

那夜間陡然間浮現的幻夢在眼前浮動,衛雲疏不知道要怎麼紓解此刻的心境。她反握住了元初的手,好似要從她的身上汲取力量。“劍客叫什麼?渡她的人又叫什麼?”

元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斂起了笑容,輕輕地問:“重要嗎?”

如果與她無關,那名號是什麼其實沒那麼重要。可現在見到了“缺”字她便心神恍惚,仿佛困在了某個囚牢裡,她怎麼可能不去尋求打破屏障的辦法?她用功數換了一些事跡,但是與元初說得相差無幾。她的直覺告訴她,元初知道的可能更多。此刻旁的念頭都消失了,隻剩下了一種頑固地求索。

元初抬起了左手,輕輕地落在了衛雲疏的眉心,她盈盈一笑道:“薄道友,當心落入了‘執’中,無法脫身。”

點在眉心的指尖泛著瑟瑟的涼意,仿佛一縷冰水在四肢百骸間遊走,衛雲疏打了個激靈,陡然間清醒了過來。她鬆開了元初,說了一句“抱歉”,接著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可眼角的餘光,不可避免地被“缺”字吸引了過去。那個如行雲流水的字仿佛蘊藏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讓她的神魂一點點地栽入其中,直至成為字上遊動的一筆。

元初噙著一抹溫柔的笑容,冷眼看著衛雲疏的神魂失守。等到那具意識混沌的軀殼向後仰倒,她才及時地伸出手將人接住。她垂眸凝視著衛雲疏蒼白的麵頰,深邃的眼中浮動著悲憫,她俯下身貼著衛雲疏的麵頰,輕輕說:“逃不脫的,不是嗎?”

衛雲疏沒有回答。

她的意識透過了那字跡越過了時光的長河,看著無數犀利的劍光奔灑而來。而那灑脫的劍客一揚手,同樣以劍光相對。流光颯颯,準確無比地將襲來的劍光撞落,

不使它們落到自己的身上。然而此刻的她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法衣上沾染著點點的血跡,而她的對手,卻氣機高昂,靈力沒有消磨太多。可就算是這樣,劍客也沒有放棄,她並不顧忌後果,就算每一回催動劍意會消耗精血,她也不甚在意。她出劍越來越慢,可劍意也越來越精準,點在對手的劍光上,一分不多一份不少。在漫長的時間中,她一直在觀摩對手的劍意,直到雙方的氣機漸漸持平,她才祭出了那必殺的劍。

可她的敵手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人,在被她的劍意穿透時,同樣是一劍斬下,從她的身上穿過。隻不過劍不夠利,承擔不了最後的力量,鏗然一聲碎裂了,劍客才逃過一劫。可縱然如此,她也沒有多餘的力量了,而是躺在了血泊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像是過了許久,又像是隻有一瞬,一道身影憑空出現,輕輕一拂,點點生機便如同甘霖般灑落在劍客逐漸乾涸的身體上。

“你果然一直跟著我。”

“是怕我死了,沒人願意除去十惡榜上的惡人了嗎?”

“其實也不用這樣,以你的功行,斬殺他們不是手到擒來嗎?怎麼,是怕臟了手嗎?我悲天憫人的聖人呐——”

劍客的喟歎並沒有持續多久,她的嘴巴被一粒一拳大小的丹丸壓住。

劍客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丹丸,毫不懷疑,這是專門用來為難自己的。要是能活下來,誰會想去死啊?她費勁地吃下了這枚丹丸,伸手比了一個“二”,她在告訴那人,現在已經是第二個了。

“希望你說話算話。”劍客的聲音很是輕快,甚至好心情地哼著歌。

而那女修蹙著眉看著她,最後實在是看不過那血汙,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劍客沒等女修說什麼,也沒有施展咒術除去身上的臟汙,她順勢朝著女修的身上一撲,見她身上也沾染了幾分血色,眉梢騰起了輕快飛揚的笑:“聖人無垢嗎?你瞧,現在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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