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著，頭頂響起男人溫和的問話，溫眠吞咽之餘，下意識回答，“喵。”
──溫眠。
她叫溫眠。
謝今舟聽得清楚，記了下來。但他並不想暴露自己能聽懂溫眠說話的事，平時三言兩語還可當作對寵物的自言自語，名字這件事上明顯行不通。
於是故意說，“以後叫你花花怎麼樣？”
“？”
等，你再說一遍？
溫眠氣梗，嘴裡麵包瞬間不香，小小的身軀發出憤怒的凶哮，“mi──ao──！”
謝今舟忍著笑，“呱呱？”
“喵喵喵喵！！青蛙嗎？！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講什麼？”憤怒的貓叫填充整個客廳，就連廚房收拾的方姨都聽到了，稀奇小貓性子還怪凶的嘞。
謝今舟唇角彎起一點，這才道：“眠眠？”
直接叫溫眠，未免暴露的太明顯。
而且給寵物起名字，也沒有說是有名有姓的，謝今舟思索再三，給出這個折中答案。
溫眠：“……”
行吧，雖然但是……總比前麵兩個勉強能聽。
溫眠沉默的磨了磨牙，垂腦繼續跟那塊麵包做鬥爭，莫名有點害臊。從前在孤兒院，隻有院長媽媽會這麼叫她，還有長大後認識的好朋友好閨蜜……
她的反應證明一切，謝今舟不用再擔心暴露什麼，順勢敲定溫眠的名字。
“眠眠。”
知道了知道了，彆叫了。
溫眠貓臉有點燙，謝今舟察覺到手心裡小貓礙於羞窘加速啃麵包的動作，唇邊弧度繼而加大，心情難得好上那麼一截，兩個多月來少有的輕鬆愉悅。
手機鈴音慣會破壞氣氛。
謝今舟神色微動，不知為何，這次卻是當著溫眠的麵，用另一隻手接起。
裡麵傳出公式化彙報一般的男聲，“少爺。”
很明顯，這是一場嚴肅對話。
溫眠身體繃緊，求生欲告訴她速速避開。
卻在叼起麵包轉身離開時，被那隻手投喂她的手按住，攔住了去路。而她一隻小貓咪，自然抗衡不過這隻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男人的手！
溫眠：“……”我可不是故意聽的嗷。
謝今舟旁若無人與那一頭交談，溫眠聽得出他嗓音裡的寡淡，“事情怎麼樣了？”
“果然不出你所料，集團辦公室的東西，在交接當天就匆匆忙忙處理掉了。我問過當天負責那塊區域的保潔人員，說是並沒有接觸過。”
“東西沒扔對吧。”
謝今舟並不慌忙，單手觸碰小貓緊張繃著的小身體，挑起一撮毛撚了撚。
先前演那出戲，就是為了除掉眼線，行事不用再束手束腳。現在既然已經打算養下溫眠，他總不能還像之前一樣，接個電話都要藏著掖著。
戲豈不是白演了。
“對。”岑助理繼續道：“總裁辦公室所有用品進出都有記錄，少不了沾些商業上的重要信息，和你說的一樣，他們不敢直接丟掉，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煩，全都和雜物一同存放進倉庫了。
“我找由頭進去了趟，壓在其他物品下，取出來一部分，接下來要怎麼做？”
“查。”謝今舟咬出一個字。
不知為何，他的語氣分明沒什麼起伏，溫眠卻從其中聽出涼意，帶著敏銳的洞察，“現在就送去檢驗，親自盯著，等結果出來。”
“好。”
掛上電話，謝今舟許久未動。
失明原因，被宋醫生診斷為中毒，自那刻起，他心中便約莫有了猜測。
而現在，猜測證實有十之八九。
兩個多月前的集團辦公室，尚且是謝今舟的領域，自當年綁架事件後，父親母親雙雙離世，他接管公司已有兩年，裡麵的東西都是他留下的。
也是最常接觸，最有可能導致毒素入侵的來源。
溫眠心裡打鼓，安靜如雞，本本分分飾演著乖巧寵物角色。實在搞不懂反派的想法，之前不是還提防著她，怎麼突然非要拉著她聽電話。
不過聽起來，應該是眼睛遭到毒害的事有了眉目。貓耳朵動動，陷入琢磨。
仿佛察覺到她的思緒紛飛。
謝今舟終於有了動作，掌心覆到她毛絨絨的小腦袋上，揉了一揉，“方姨說，你的毛發是雪白的，很漂亮，隻可惜……我現在看不見。”
停了幾秒，像意有所指般，“你要聽話，知道嗎？乖一點，少跟外麵的壞人來往。”
這是在要她表態？
溫眠眨巴下眼睛，試探張口，“喵。”
沒問題。
她是一隻忠誠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