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骨 巫辭側耳傾聽,確認臥室外麵……(2 / 2)

傳說模擬器 止汶 5999 字 5個月前

這邪物,試圖用可以控製那些低級生物自帶的低級行為…同化他。

兩顆蒼青色的眼珠在地上滾落,隱隱的怒火自巫辭心中燃起。

他眼眶空洞,輕聲喃喃道,“我又不奢求你們尊敬我,隻希望你們能夠尊重我……可你們又是怎樣對我的?”

理智是高級生物的證明,隻有低級動物才會被交/配欲/望所支配,包括這些人類!

巫辭自認為他與那些動物和這些人類絕不是同一物種,而那邪物竟妄圖用這所謂的原始衝動來控製他!試圖讓他與這些低等生物一樣當眾做出惡心且失禮的行為!

這樣低級的欲/望…這是極端的侮辱!

從得到新身份開始,他就發誓,沒有人能在侮辱他後還活著!沒有人!

他已經不在乎什麼法會,不在乎什麼英靈階位,他隻要這裡的人都死!

這裡的所有人,都得死!

“聖子?醒神,你在想什麼?”老和尚的聲音宛若從天邊傳來。

巫辭遲緩的轉動眼珠,回過神來,發現剛才被自己挖出來的眼珠,居然又回到自己的眼眶,仿佛從來都沒有被挖出來過。

是幻覺…還是什麼?

他張了張嘴,卻無法發聲,仍然感覺有迷幻的憤怒,但這憤怒又在逐漸消散,甚至在遺忘為何憤怒。

抬頭望向那佛祖的金身,仍舊是由各種生/殖/器/官拚湊而成,擠壓著層疊的血肉,顆粒狀的脂肪層蠕動,似不同緯度的多重幻象交疊運動,卻顯現出怪誕奇異的神聖,慈眉善目,真有幾分佛祖的模樣。

怒火消失不見,憤怒的緣由也找不到了,好像是被佛祖普渡,讓他心平氣和,迫使他儘快和民眾們一起早登極樂。

巫辭努力運轉自己晦澀的大腦。

不能這樣下去…會被同化的,既然被抹消憤怒,那就想想其他的情緒…其他的……用其他的情緒來達成目的,作為身體的行動目標。

他轉移自己的視線,強迫自己看向那些臉上融合著迷茫、痛苦、歡/愉的民眾、和尚、權貴、還有皇帝。

剛才的記憶隨著時間消失了,他眼中卻逐漸出現了無解的悲哀。

巫辭的做法很管用,他不記得剛才的事了,空洞的腦袋看著眼前的情形,又忽然開始反思。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雖說模擬器的前半部分都是冰冷的文字構成,但也著實體現了這世界的混亂。

逃亡的流民,被父親易子而食的妹妹,被賣掉的母親,隨便就能遇到的妖邪,吸取民眾生命還要剝奪民眾錢財建造行宮的皇帝,敢於反抗卻被打為妖道鎮壓的天機道人。

還有所謂的,無比荒誕的名門正派。

再如何美化說法,天德寺的這尊邪佛“綏骨”又能是個掌管什麼的正派?血肉與生殖嗎?

惡心至極,無可救藥。

巫辭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容忍限度也很高,但一件件事堆積,哪怕是他也感到不耐煩。

憑證物帶他來到的年代是乾朝末年,恰逢亂世。

可真的很亂啊,已經無法容忍了。

他在現實裡當然能為了活下去忍,但這隻是個模擬,一場可以隨時重來的遊戲。

既然來到這裡,並親身經曆這一段曆史,哪怕不要這個檔,也要好好鬨上一場。

至少…至少把這個惡心的老皇帝殺了。

巫辭如同被殘留執念支配的木偶,失神地調動身體內還在逐漸翻倍的奇異能量,淩空走下高台,步步生蓮,悲憫地在金蓮的燦光中緩步走過信眾,走向用癡迷之色望著他的皇帝。

也許是因為契合度的原因,模擬的身份本就和巫辭長相相似,注入巫辭的靈魂模擬久了,便逐漸長成了與巫辭同樣的麵容。

這位佛門聖子鴉色的長發被金飾編到腦後,向來掩藏的整張臉完整地暴露在天光下。

他有一雙很少見的、水墨山嶽般厚重沉靜的蒼青色雙眼,假若不刻意偽裝出情緒,這雙眼睛和疏離的五官一起完全展現時,哪怕垂眸,也會帶著高高在上的漠然。

他俯視著下方,左眼下方那條宛若淚跡的淺淡紅痕明明是銳物劃的疤痕,卻似悲天憫人,如神明垂淚,像用那雙難以形容的眼睛遙遙隔著時間長河窺見腐朽歲月。

“剛才,在下做下了一個決定。”他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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