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暴露他能夠將英靈靈子化後附體在自己身上的特殊性,那時候要麵臨的後果將是他不能承受的。
當然,被發現以後,巫辭也可以狡辯,說他和英靈關係好,讓楚辭背他或者扛他過去,但這種說法未免也太不體麵,同樣不做考慮。
暮色酒吧離這裡很遠,雖然他過去隻是湊個人頭摸魚,可他現在在體製內,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等他走過去,那邊發現他不在,估計得扣工資。
誒,不對呀,體製內,那他現在是公務員啊!按照他們那部門的作風,為了公事出外勤加班的車費肯定能報銷的呀!說不定還能加倍報銷往自己兜裡撈一手!
不再遲疑,巫辭立刻上車,“師傅,去暮色酒吧,要開發票!如果可以的話,拜托把之前客人們沒要的發票也一起給我。”
“暮色酒吧?哪家公司的…公費玩樂啊…”司機大叔低聲嘟嚷了一句,但為了業績,還是把之前客人懶得帶走的發票拿給巫辭。
“坐穩了!”
出租車嗖的一下竄出。
剛係好安全帶的巫辭被推背感壓得一直往前傾,“師傅…你…原先是開賽車的?”
“你咋知道?我在20年的科技斷層大清洗前就是開賽車的,那時候叔我才19歲,富二代,得意的嘞!”
司機大叔猛然一個拐彎,車子呈90度竄上高架橋躲開一個3d投影的廣告。
巫辭自帶“病弱”這個負麵詞條的英靈本體在這樣劇烈的衝擊下感覺到一陣窒息,整個人都被車速搖晃得七葷八素,“咳咳咳…那您現在…乾的挺好……”
“那可不…唉——!後生!後生你怎麼了?怎麼咳血了!”
巫辭顫抖著抬手看自己剛才捂住嘴咳嗽的掌心,黑暗中暗紅色的血液混著一些凝固的血塊從指縫往外流,隱約可見一點像是英靈靈子的金光。
見狀,他瞬間不慌了。
傷的不是身體,是靈體,沒啥大關係。
咳血把靈體咳出來而已,沒有任何大礙…僅僅隻是看著嚇人,畢竟原身再怎麼說也是個荒野長大的人,身體再菜也不會因為車子開太快就咳血。
這種把內臟碎片都連帶著一起咳出來的操作,肯定是他英靈本體因為曾經遭遇產生的負麵詞條[病弱]作祟。
即然咳出來的是英靈靈體,當然就是能靠身體產生的靈力自動恢複的…對他現在寄宿的肉身絕對沒有任何影響。
“你有點不妙啊,後生,害病了還是怎麼的?搞這麼虛?”
一旁的司機大叔倒是因為他咳血嚇得夠嗆,生怕巫辭死在車裡了導致他必須得配合警察檢查,浪費一天的工作時間。
他撓了撓被頭巾包裹的腦勺,從車子的儲物夾層掏出一個木雕扔給巫辭。
是一尊木佛吊墜,袈裟衣襟大開,坐臥蓮台上,慈眉善目。
巫辭捂著抽痛的胸口,嘶啞地問,“這是?”
“當然是佛祖啊!這尊佛祖可厲害了。”司機大叔臉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詭秘笑意,“年輕人不懂得節製,就信一信,管你怎麼玩都能把身體補齊,本來叔是留著自用的,收你500信用點。”
繁殖、血肉生機,這是天德寺所供奉的12月玄靈,邪彿“綏骨”掌控的天道。
巫辭知道自己可能是太多疑,一個隨處可見的木雕佛和民眾亂信的功效都牽強懷疑。
明明生/殖方麵的功效,很多信仰的佛呀、菩薩呀都有,這尊木雕佛也不像他所見過的綏骨那樣渾身生/殖/器官和血肉組織…
但,巫辭還是想問清楚。
他拿著木雕,低咳了兩聲,“在下的意思是,這尊佛祖的名字是什麼?”
“名字?誒!你一說是哈,其他佛好像都有名字,這尊…我現在才反應過來沒有。”
巫辭心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測,迅速將“楚辭”靈子化附加在自己身上。
一是隨時防備,二是“楚辭”會天機一脈的卜算。
簡單用一用,從側麵上去算點一般,用不了多少靈力,假如真的是綏骨,也不至於因為涉及到玄靈直接暴斃而亡。
現在重要的問題就是,巫辭手上暫時沒有羅盤,也沒有可以算卦的銅錢,並且這樣兩樣東西都要上了年頭的才行。
現在這年頭,古時候的羅盤和銅錢貴得很,他帳戶裡的信用點餘額買不起,雖然天機子給“楚辭”的卡裡有一些,可那些都是官方做標記禁止用來交易的,現在短時間內也找不到來路去買。
嘖,早知道今天在特管局檢測的時候就該向卜珂問問他的銅錢是在哪買的。
不過也沒關係,天機一脈路子多,假如有龜甲或是骨頭也可以替代。
巫辭想:龜甲沒辦法,骨頭倒是可以,待會兒暮色酒吧反正都有邪/教徒,隨便殺一個拆了就行,黑貓肯定不會介意。
況且也用不著拆多少,他家樓下的小區花園裡還有鄰居一家的碎骨,他出門前才埋下去的,短時間之內應該爛不了,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去挖,反正放在那不用白不用。
不過現在完全可以先直接問問司機這木佛是從哪兒得來的。
他開口:“師傅,這木佛是哪兒來的?”
“你要知道進貨源?”帶著頭巾的司機大叔有些不悅,“這可得加錢。”
巫辭神色不變,“加,你隨便報數。”
“至少得5000信用點!”
“可以,說吧。”
“就在暮色酒吧,裡麵我有熟人,你要是想見,我可以給你引進,諾,到了,給錢吧。”
出租車停在一條小巷前,而駕駛座的司機從旁邊拎出一個棒球棍。
這裡人跡罕至,沒看到任何一個行人,看起來很適合黑吃黑。
老城區真亂啊,一到僻靜的地方,隨便一個司機就能臨時起意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難道他看起來真的很好欺負嗎?
巫辭感歎著輕笑一聲,“我會給,但是請你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司機大叔不耐煩道。
“您說您在20年前就是賽車手,那麼算算您的年紀,那時候也應該夠大了,知事了……那時候,您有看過那個全球直播節目吧?”
巫辭將碎發彆到耳邊,溫和地彎起嘴角,“您,記得我這張臉吧?”
司機的眼睛驚駭睜大,卻見巫辭一步一步緩緩逼近他,“我要向您索取一些觀看表演的報酬,假若您還能活著,我當然會支付應當付予您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