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抽劍橫斬,刺入和尚腹腔的斬龍劍把傷口拉大,將心臟的脈絡組織都破壞,連接著拉開脖頸,撕扯開頭顱,將和尚整個人都分成兩半!
這樣的傷勢,換個普通人早死了,而和尚卻好像無法用慣常手段殺死那樣仍然保留著行動能力,身後纏繞黑霧的金色手臂揮動,身上的花萼狀血肉肉膜張開藏在中心如女性生/殖/器官的裂口,露出猙獰的鋸齒狀管道,猛然擴張,四麵八方聚攏,避無可避!像是要將楚辭整個人都撲殺!
“楚辭”進入靈子化狀態,身形爆散化為絢麗的金色粒子,不進反退,忽略掉障礙向前穿梭。
刹那間,化虛為實,他已伸手探入異變成詭怪邪魔的和尚中心內部。
黑色的虛幻球體貼近和尚的脊椎,代替心臟在身體的中央跳動。
斬龍劍抵住虛幻的黑球,彈開重新向他撲殺的掙紮肉瓣,將那些廢物的肢體全部都瓷磚釘在地板防止再生。
“楚辭”素白得仿佛隻會拿書的手包裹上血氣和靈力暫時隔絕魔氣,死死抓住那根脊椎防止和尚逃離。
黑貓向巫辭解釋,“是[生機化肉],他們第一教團供奉主神的權柄殘餘,吸取的生機可以在有用時提取重組肉身,假如不能直接把他身上的所有血肉一起抹消,在生機用儘之前他就是不死的。”
這樣嗎?和他剛剛得到的[血肉灌生]挺相似,不過應該比[血肉灌生]低幾個檔次。
意思就是說,平A的物理攻擊不起作用,隻能用法攻?
巫辭感受自己體內剩餘的靈力。
靈力剩得不多了,他本有能支撐英靈連續活動兩個小時的靈力,可上午英靈等級評定的測試加上剛剛殺龍王的消耗,哪怕在這兩件事中途恢複了一些,也隻剩下40分鐘左右的英靈現世時間。
如果要用《天饑經》後麵的法術,費的靈力會讓這個時間減少。
但也猶豫不得了,選個隻需要耗費靈力,不需要過多代價獻祭的小法術吧。
什麼能直接把血肉瞬間全部抹除呢?
火?
《天饑經》裡確實有與火相關的法術,叫做[引燃]。
是巫辭利用天德寺的血肉生機功法和道門法術改編的。
通過血液在指尖點燃火種,淨化邪惡之氣,隻要在有血肉的地方都可以燃燒,假如有魔氣、血氣和生靈惡意,這火焰就會燒得更快,灼燒造成的傷害就越嚴重。
這門法術的由來,是因為他上周目就考慮過,如果他被魔氣弄得撐不住的時候就使用這火點燃肉身,燒自己一遍,把血管和內臟都高溫淨化消個毒,哪怕不能根除,也能好受一點。
所以,這火其實是巫辭用來專燒自己的。
“給你用用也無妨。”他輕笑一聲,對黑貓道,“想看天燈嗎?”
被揉著腦袋的黑貓很是疑惑地歪歪頭,剛想說自己不太能理解巫辭突如其來的前言不接後語,就見不遠處的“楚辭”指尖火焰燃燒。
與燭光一樣細小的橙紅色火苗引燃血肉,龐大的火焰從被他抓住脊椎的和尚內部衝天而起!
——嗡!
空氣中迅速傳來蜂鳴振翅一般的燃燒聲,巨大而妖異的火焰瞬間膨脹,從和尚的每一個毛孔與擴張的皮膚肉膜、又從那腐爛的七竅五官中瘋狂的竄出!
血肉蛋白質燒焦的臭味散發,脂肪被烤出粘膩的黃色油脂,和尚的皮膚瞬間被火焰充斥著膨脹的熱氣撐開,像一個表麵冒出油脂的人皮氣球那樣被吹氣脹大!
火焰氣球慘叫著,像孔明燈一樣隨著裡麵的熱氣上升!
“古時候有一種刑法,叫做點天燈,又叫做倒點人油蠟。”
“它有兩種不同的方式可供選擇。”
“通常的,是先把有罪之人的衣服扒下來,然後用易燃的麻布包裹著身體,放在油缸裡浸泡好了之後,到了晚上,就把他的頭和腳拴在一個高高的木杆上,自下而上點燃,就像中世紀審判女巫那樣,燃燒的火焰可以照亮整個處刑廣場。
還有一種方法是我比較喜歡的,在犯人的頭頂上鑽上一個小洞,然後把燈油倒進這個洞中,之後點燃,看著犯人在極度的痛苦中被慢慢的折磨致死。
比起燃燒全身的熊熊大火來,這樣的方法似乎更加的讓人痛苦和殘忍。”
“楚辭”抽手,眯著眼睛吹滅指尖的火苗,斬龍劍一轉,被水流護著的華麗羽毛筆飄然落入他的手中。
“隻可惜條件有限,不能按照規製的來。”巫辭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慢條斯理的接過“楚辭”用斬龍劍操縱水流送過來的契約憑證物,“不過,像蠟燭一樣,在風中被吹引航向,而火焰卻不滅,何嘗不是風中秉燭?升上天空,登峰造極,便是妙至毫顛了。”
黑貓仰頭望著被天花板抵住上升路徑,被火焰灼燒殆儘的人皮天燈,圓溜溜的貓瞳迎著火光,揚起了大大的笑臉,哈哈大笑著拍起了手,“好玩!好玩!還是阿辭哥你厲害!我也要學,我也來一個…我點不了火,就點他們靈魂試試!”
他精神似乎不太正常,一提到玩樂就有一股瘋勁兒,咬破手指,大笑著扔出了一大把沾染了他血液被汙染後的靈魂珠子。
周圍僥幸活下來,又因為巫辭之前鎖了門,沒能夠逃出去的教眾開始慘叫!
他們的軀體上方,靈魂脫出,扭曲著,露出猙獰痛苦的神情。
他們的靈魂被揉碎,融合成一顆大一點兒的珠子。
黑貓怕弄臟巫辭之前給他套上的那件衛衣,單手費力的卷起袖子,把沾血的手小心在自己的牛仔褲上蹭乾淨,然後像展示自己玩具的孩子一樣拉起巫辭沒有提箱子的那隻手,將那顆乾淨靈魂珠子放在他手中。
晶瑩剔透,還有被扭曲壓縮成珠子的靈魂在其中痛苦的蠕動。
“捏碎了就好,給你點火,第一場燈我要給阿辭哥你放。”黑貓有點不太好意思,咬住嘴唇防止自己興奮的嘴角揚太高,但從他亮晶晶上揚的眉眼就無法掩飾他對自己行為十分滿意的隱秘竊喜。
他不是無緣無故發瘋在明知這個空間夾層就要很快塌陷的情況下還要玩。
黑貓是怕這些教徒假如有活著回去的,或者活著出去被執法隊抓了的暴露巫辭。
但是他擔心巫辭靈力用乾淨了不太好動手又堅持著體麵不和他開口,才為了保證巫辭的體麵,采用這種荒謬又可笑的的方式解決掉這些教徒。
黑貓恐怕自以為自己的做法很高明,正在暗自因為幫到他而竊喜吧?
嗤,小孩子心思,涉及到原身,黑貓可真是個變成了個無可救藥的蠢家夥。
巫辭節省靈力收回“楚辭”,麵帶溫和笑意碾碎了手中那顆被黑貓欣喜著獻上來的靈魂。
猶如夜空當中被齊齊放飛的孔明燈,那些燃燒的火人氣球一樣放飛,在天花板上碰撞,一同被抵住,燃燒得一片天上的火海。
像是頭頂上翻湧著湧動的岩漿,天花板一片通明,那金色的肉/蓮仍然散發佛光,在火焰的灼燒與魔氣的侵襲下逐漸暗淡,化為飛灰,切斷了與綏骨的聯係。
但與此同時,兩方的平衡被打破,空間的震蕩越發嚴重。
表世界的暮色酒吧內的人們身體越來越凝實,執法隊員如蒼蠅打轉,像是遭遇了鬼打牆一樣不能離開,而巫辭所處的裡世界開始因為魔氣一點一點地崩塌。
被纏上鎖鏈徹底打了死結的出入口空間扭曲,看起來有點危險。
巫辭當然不會以身犯險,一拳打碎纏上鎖鏈的玻璃門,對黑貓道,“走。”
黑貓看樣子有點感動,成功的理解為巫辭擔心這裡危險想讓他先走,直接就從打碎的洞口跳了出去。
他的身軀在空間中扭曲不見,又變得虛幻,成功回到了表世界。
黑貓這突然出現的人讓一直找不到目標的執法隊隊員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所有人的眼睛都驚恐又警惕地望著黑貓。
不過黑貓這小孩兒還怪懂事的,一向很顧及巫辭所在意的體麵,更彆提是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
他當場反手用手肘將玻璃門砸開一個可以供人抬起頭通過的寬闊大洞,那大洞的上方,甚至還砸出了一個不規整的圓,結合著後麵坍塌的空間和彌漫的魔氣,那個圓環空洞像是聖靈行走於世時腦袋後麵的光輪。
巫辭看黑貓沒事,還已經給他準備好了體麵登場,點點頭,理了理衣領,滿意地跨出了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