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符也不生氣,仰躺著笑道,“她是個下城區的流鶯,小時候就被她那酒鬼老爹搞大了肚子,還強迫出去賣,不聽話就打,被她老爹打得流掉了孩子,賣身得來的錢就供她老爹喝酒。”
“後來她因為漂亮,被來下城區找樂子的公司狗玩了一晚上,玩得半殘,賞了對她來說有很多的小費。
這給了她希望,於是就帶著這些錢,和另一個說要娶她的客人私奔了。”
“你也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話有多不可信,她這樣涉世不深的天真蠢女人很快就被榨乾了錢,玩/弄過後拋棄掉,哦,不對,是被自己信任的丈夫繼續賣掉。”
“這可不是她自己當個體戶工作,而是有組織的,簽了合同想跑都跑不了。
她也不灰心,就繼續攢,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套和藥沒管用,一不小心和不知道哪個客人生下了我。”
“她決心把我養大,還要讓我讀書,想讓我當人上人,爬到頂端去,給她贖身,帶她一起過上好日子。”
巫辭見多了這樣的故事,麵色不變道,“原諒在下的打斷,在下私認為,過度緬懷過去隻會讓你沉溺,所以,請說重點。”
“好吧,簡單來說就是她交不起我的學費了,可她早就賣了身,合同還是天際財團認證的,死了以後靈魂都得歸天際財團,所以貸不了款,又知道貸款背後的彎彎繞繞,不想讓我背上貸款。”
“於是她就為了更多的小費任由客人們粗暴的對待她,也不去找醫生。”五符評價道,“那蠢女人總是這麼樂觀,不知道杯水車薪,隻知道積少成多。”
“後來這事兒不知怎麼就被財政部那位前輩的屬下知道了,她就被選中為了幸運兒。”
巫辭肯定的問,“她死在了裡麵?”
“對,她死在了裡麵,但這算是無故失蹤,她沒有還完的錢和欠下的靈魂就落到了我頭上。”五符毫無陰霾地笑道,“幸好我算是真的‘幸運兒’,有禦靈師的天賦,沒能夠被抓去礦場,哪怕當了資本家的狗也是應了她的願望,爬到了高處,還有機會為她報仇。”
巫辭歎息,“你明明知道害死她的並不隻是財政部的那位惡趣味前輩。”
“我知道,害死她的有天際財團、有作為累贅的我、有她那酒鬼父親,有她的成長環境,還有她自己的愚蠢,混了那麼久都學不壞。
但我沒本事改變這個世道,我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麼出色的好兒子,甚至不值得她把我當做活下去的指望,每天為了我那麼努力地工作。
我就是個辜負她的爛人、懦夫,我甚至沒膽子去恨天際財團,隻能一邊帶著鐐銬當鎮山河的狗、麻木地壓迫無數個像她一樣的人,一邊自欺欺人地找害死她的導火索報仇,當做自我慰藉,試圖減輕自己身上的罪惡感罷了。”
五符平靜地陳述和自我剖析,說著說著就停下了,似乎是那暖黃柔和的燈光刺眼,他揉了揉眼睛,從台球桌上跳下來站起身,“他每天都愛呆在裡麵,我們現在就動手,翹班過去,強殺,越簡單突然就越穩妥。”
巫辭沒有反對,擰緊了手上濃茶的瓶蓋,“不是說除了上層貴族和幸運兒都進去不了嗎?你打算怎麼進去?”
“這是我要你幫忙的目的。”五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聽說過佛爾斯特家族嗎?”
巫辭頓住。
他當然知道這個家族,這不就是他在所羅門帝國的模擬身份所在的家族嗎?
“這個家族怎麼了?”
“在所羅門帝國時期,這個家族裡出了一位很善戰的子爵,參加過十字軍。據說這位子爵過目不忘,能將當時教會那麼厚的幾堆的聖典倒背如流,非常出色。在某次接受了一個護送異國公主的任務,途中對公主多有關照,且為了保護公主而死。
後來,這位被送過來為質的公主作為異族在皇宮受儘屈辱,忍不了被奴仆看輕,就爬上了緋特雷二世皇帝的床,並且和當時許多位貴族有著不正當的關係。
這位公主可比我母親那蠢女人聰明多了,左右逢源,把這些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然後憑借這些關係得到了眾多支持者和軍隊的控製權,殺夫上位。
後來你應該也猜到了,公主追封那位為了保護她過來而死的子爵為伯爵…恰好那位子爵又是佛爾斯特家族的私生子,領地和爵位就按照當時的規矩,都給佛爾斯特家族的長子繼承了。
你彆說,我挺替那個子爵覺得不值,如果他的爵位沒被家族繼承,並且領地幸運地沒有因為荒廢被分配給其他家族,他又成為了英靈的話,現在都能夠去找皇室把領地和爵位繼承了。”
巫辭嘴角緩緩扯平。
可惡!他的領地!他的爵位!便宜佛爾斯特家了!他那模擬身份的老爹在那時候絕對是被這天降橫財砸暈了!
而且領地和爵位居然可以到現在來繼承!
等這件事結束回去,絕對得繼續模擬,把他的東西都奪回來!
嗯,那位他護送的異族公主人倒是還怪好的,被他忽悠走了機械之心還很懂得感恩,下一周目可以多關照關照,至少不要像這一周目一樣出現連個奴仆都可以看輕她的情況。
到時候就挾恩圖報,讓公主給他封個最大的爵位,再提前叮囑彆把他的東西留給佛爾斯特家,留到現在等他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