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請把我抓起來吧……我沒有資格做特警、我、我不配……”
讓杜博川絕望的不是“難道我連被抓的價值都沒有嗎?”這種念頭。
而是產生這種念頭後杜博川才發覺自己一個晚上腦袋裡都隻裝了自己一個人的事,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身為受害者的葉棠怎麼樣了,自己是不是該做些什麼補救葉棠才好。
他太無能了。除了無能,還又蠢又壞又自私。
像他這種卑賤如蛆蟲的人,有什麼資格去執行正義、保護大眾?
他配當特警嗎?他不配。他甚至不配做人。
杜博川對自己絕望了。
至少一年沒剪過的蓬亂的頭發亂得跟雞窩一樣。一雙眼睛遮在雞窩之下,也看不清是什麼顏色。豆大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連鼻涕都流了出來,杜博川這幅模樣倒是讓葉棠想起某條小狗魚。
不自覺地,葉棠的手放在了雞窩頭上。
她隻是輕拍杜博川的發頂一下,就把手縮了回去。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放過你的?”
“診療是涉及隱私的私密,所以辦公室裡沒有攝像頭。但走廊上有。你跟著鄭雷他們一起行動的事瞞不了任何人。”
江開宇被葉棠說服後,第一時間就讓下頭的人看了監控,調出了所有涉事者的資料。杜博川當然也在其中。而杜博川之所以被放過,不是因為幸運,是葉棠對江開宇說:“先放著吧,他我另有彆用。”
辦公室裡發生了什麼,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但鄭雷等人是加害者,他們的話很難成為決定性證據,可以說杜博川會受到什麼處分,完全是在葉棠的一念之間。
哪怕葉棠身上的衣物沒有沾上杜博川的DNA,隻要葉棠做證說杜博川也有侵犯她的心思,隻是還來不及對著她動手,杜博川就也難逃和鄭雷等人一樣的處分。
但葉棠不打算這麼做。
“既然你對我這麼抱歉,那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做。”
杜博川含淚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什、什麼?”
治療可是很寶貴的。杜博川如果和鄭雷等人一樣齷齪,葉棠會榨乾他的剩餘價值再讓他去死。不過既然杜博川還有救,那她就不用做得這麼絕。
雲馳和梁一鳴隻是被江開宇送來給她做“診療”的。江開宇並不指望她真能為雲馳還有梁一鳴做些什麼,當然,江開宇也不會任由她胡亂使喚這兩個未成年。彆看現在凡是她張口的事江開宇都順著她了,她要是給雲馳和梁一鳴造成了侵害,江開宇必然和她反目。
人手不足,這位BOSS不會開掉她,但他一定會限製她的行動,看管住她。最糟的情況就是江開宇會默認特警們像過去那樣“使用”她。
韓衛說他是因為哨兵本能才跟著她的。先不論這是真還是假,總之她可以用給韓衛做診療當練手,但在實驗向導能力這一項上,她不能也不會一上來就對著一級哨兵這種稀有又危險的存在下手。
杜博川的能力不是能直接對人造成傷害的能力,又對她滿懷歉意,她大可放手在他身上驗證她的假說。即便失敗了,杜博川能力低下,潛能也不被看好,江開宇可能會為杜博川吐出一聲長歎,卻不會拿她如何。
所以——
葉棠友好地朝著杜博川攤開掌心。
她笑:“你願意給我當小白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