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黏膩的東西濺到身上時, 女孩兒還以為是有人打翻了熱飲之類的東西。
她回過頭去,還沒看到什麼就被一雙柔軟的手從身後按住了麵頰。
“看前麵。”
清澈中帶著點透明感的女聲在女孩兒耳邊響起,女孩兒的呼吸在此刻滯了一滯。
來人是一個很好看的小姐姐。她有一雙在C國最常見的黑眸,隻是這雙黑眸比常人的要更加深邃、明亮, 還有著電視劇裡逐幀磨皮的偶像所沒有的靈動眸光。
小姐姐的皮膚很白, 鼻頭小巧可愛。一頭很有層次感的短發讓她少了兩分柔弱, 多了三分清爽與颯氣。她藏青色的製服胸口彆著一個亮閃閃的徽章,她溫熱的身軀傳來好聞的香氣。
不自覺地, 女孩兒忘了自己先前為什麼要回頭,她訥訥兩聲,聽話地順著小姐姐的手看向前方。那裡, 煙火秀已經進行到了高-潮,一百零八發禮花同時升空, 在空中炸出一片火樹銀花。
“哇……!!”
女孩兒雙眼發亮, 眼睛裡倒映出今晚這最為壯觀的一刻。而她身後那炸成一灘的“東西”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回收了泰半的固體,剩下的流體與半流體則被三、四名特警與民警擋在身後。
扛著消防水管的民警與施展自身特殊能力的特警相互協作, 他們在那些用身體擋住一般人視野的特警與其他民警身後,快速地清理著地上的鮮血與殘肢。空氣中的血腥味兒在特警能力的作用下被完全湮沒在煙火發出的硝煙味兒裡, 沒有被一般人察覺到。
身體裡被埋入炸-藥的人不是一次隻有一個被炸爆腦袋。這次同時有四個人的腦袋都成了血肉禮花。
接近三十個市民在不同的位置聽到了爆-炸聲,他們下意識地先後回頭, 眼看著就要看到那堪比B級恐怖片畫麵的場景。
再一個個阻止這些人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葉棠一握緊梁一鳴的手, 就發現未成年出了滿手的手汗。
有些好笑, 有些心軟。但葉棠並沒有因此就讓自己指揮的速度慢上一秒。
“一鳴,視覺控製。”
“明白!”
在這幾十人回頭看向側方、後方的這一刻,葉棠用自己腦海中的畫麵直接篡改掉了這些市民眼睛看到的畫麵。
這是一項相當困難的事情。畢竟這幾十個人,每一個都站在不同的位置。哪怕是手挽著手黏糊在一塊兒的情侶, 看到的也不完全是同樣的畫麵。
要想讓這些人不發現任何異常,葉棠動腦的速度必須很快很快、非常快。
“?”
側頭回頭也沒看到什麼奇怪東西的市民們困惑著又把腦袋轉了回去。很快煙火就再次占據了他們的心神——葉棠讓B隊把後備的煙火和附近能夠調集過來的煙火全部都給調集了過來。這讓這場煙火秀的持續的時間、持續的規模都再上了一個檔次。
事後一定會有人抱怨今晚市中心的光汙染、聲汙染、空氣汙染太過嚴重吧?但這又如何呢?這些強烈的光效刺-激與震耳欲聾的響聲,以及充斥著硝煙味的空氣都掩蓋掉了本來會引發集體性恐慌的血腥場麵。
這一-夜注定被人銘記。
隻不過恐怖分子想要讓C國人銘記的是地獄般的慘狀,而湖城市民、看煙火直播的C國人民以及禮賓館裡的各國大使、各國官員們卻隻銘記下了這一-夜瑰麗、壯觀、驚心動魄仿佛永不會停息的火樹銀花。
“可惡!!這是怎麼回事!?”
Y國,看著C國直播裡一片平靜好似無視發生的煙火秀,男人失態地站起身來,撞翻了辦公桌上放著的黑咖啡。
咖啡在辦公桌上肆意地流淌,打濕了桌子上的文件,淌過裡麵裝著白色粉末、這會兒開著口的密封袋,熄滅了從煙灰缸邊緣上被振動得滾落下來的雪茄,最後從桌子上形成一股細流,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名貴的古董地毯上。
“BOSS,A國總統來電話了。”
男人用力“嘖!”了一聲,看得出他萬分不想接這個電話。可想到對方是自己的金-主爸爸,惹惱了金-主爸爸那可就不僅僅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問題、而是他和他所在的這個小國都可能因為武力打擊而直接從地球上蒸發,男人拄著桌子拚命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對著屬下勾勾手指。
“拿過來吧。”
屬下遞來了衛星電話。男人剛接起電話還來不及諂媚地向爸爸寒暄,對麵就用“fu○k”含量很高的話狠狠地辱罵了他一通。
男人麵無表情地聽著,他能理解金-主爸爸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向金-主爸爸保證:自己算到了所有的可能性!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而金-主爸爸也相信了他。
現在可好了。他的計劃不要說是萬無一失了,他的計劃根本就像個啞彈……不,連啞彈都不如,啞彈至少還會讓人感到後怕。他的計劃呢?他的計劃壓根兒就像是個吹破天的牛皮!一張隻在夢裡能兌現、現實裡根本沒人去執行的空頭支票!
“……您說得對,是的,是的,這次的事情,全是我方辦事不力的錯。我向您致以最誠摯的歉意,總統先生。”
對麵又是一陣“fu○k”含量極高的怒罵。
“是的,我明白。我明白光是道歉不足以表達我方的誠意。總統先生,我希望您能給我再多一點的時間。我這次、這次一定會——”
“嗬。”
應該是無人的虛空中傳出一聲笑音。
接著男人的腦袋就被一把直刀從他的脖子上削掉了。
電話那頭的A國總統發現對麵忽然沒聲音了,他剛想再怒罵幾句,卻被旁邊的秘書眼疾手快地搶過衛星電話結束了兩邊的通話。
“晚啦!”
一腳將趴在地上的屍體踹得正麵朝上,從虛空中閃身而出的女性特殊能力者沒忘記手起刀落用自己的能力好好補刀。
她把男人刀成了碎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