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再說……”
“你們就沒想過打陳警司的手機問問她她這會兒在哪裡嗎!?”
人在焦慮的時候難免一葉障目, 杜博川想得到這一點,但他還是覺著韓隊、林督察和楚哥一車上陳警司的事情腦子就會變得不大好使……
林景暉眨了眨眼,他很快看向韓衛, 在韓衛的臉上看到了同樣的複雜。
杜博川說得沒錯, 是他們太焦慮了,以至於“打電話”這種最基本的聯係方式反倒是被他們忘記在了腦後。
從兜裡摸出手機,一鍵撥號給葉棠,林景暉心頭狂跳,然後聽到:“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your number is……”
“這不還是聯係不上莎莉嗎!?”
林景暉發狠按掉電話的模樣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會把手機摔在杜博川臉上。
“不然您先發幾條消息給陳警司!?陳警司早晚能看到消息……咦?”
以為自己會挨打的杜博川用手臂護住自己的腦袋,他偷眼從胳膊的縫隙裡看見握著手機的林景暉沒打過來,反倒是直起背脊仰起頭,閉著眼深而長地呼吸兩下。
“林督察?”
“消息等我從海寧第一監獄回來再發!”
林景暉的頜角上隱有青筋, 可見他用上了多大的理性才抑製住丟下工作去找葉棠的本能。
“我已經喊雲馳過來了。”
一邊,韓衛放下了他的手機,青筋從他戴著半指手套的手背上浮起。
瞧他遮掩在棒球帽下的視線銳利地朝著自己射來, 杜博川“噫!”了一聲, 差點兒沒下意識地往後退上兩步。
說實話,比起色厲內荏的林景暉來,杜博川更害怕韓衛。哪怕韓衛平時都給人一種可靠長兄的印象也一樣。
誰想韓衛隻是沉聲道:“……你倒是比我們, 都更了解她。”
“嘿嘿!”
完全沒把韓衛言語裡那點酸意當成是一回事, 杜博川像是挨了誇那樣開心地搖起尾巴來。
又過了兩秒, 雲馳出現在眾人麵前, 與他一起過來的還有梁一鳴。
“我也想幫上忙!”
換作是平時,韓衛未必會讚成梁一鳴與他們同行。可從海寧第一監獄傳回來的實時監控畫麵來看,人手是越多越好。
然而湖城特警總隊也不能不留一個特警地把所有特警都派往海寧第一監獄。畢竟沒人說得準襲擊海寧第一監獄的是什麼,這些“什麼”的目的又是否是調虎離山。江開宇本人的意思是讓韓衛帶支少數精英組成的“先遣隊”先去看看情況。等確定了情況再看要不要繼續往海寧第一監獄送去更多特警。
“你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韓衛問。
““是!””
雲馳與梁一鳴一同立正行禮。
“好。”
韓衛不多廢話, 他和林景暉走向雲馳,一隻手卻在他倆之前先按住了雲馳的肩膀。
臉色差到像紙一樣白的楚瀟站在那裡。
“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但你今天還是躺著去吧。”
林景暉說著就要把楚瀟推開。
楚瀟卻是絕不退讓——他的眼神直白地告訴林景暉。
歎了口氣,林景暉沒好氣道:“你要是死了可彆指望我為你收屍!”
“哈,說得像是我會死你前麵一樣。放心吧,我和你不一樣。你就算變成了灰,我也會大致幫你把灰回收個五克左右,好拿回來當個擺件天天對著它嘲笑你!”
針尖對麥芒,各不相讓。兩人嘴上沒少損對方,但按在雲馳兩肩上的那隻手一直沒鬆開。
杜博川的話雖然很氣人,但有一點他沒說錯:他們不想做她不在就不知道要做什麼、就不知道該如何行動的廢物。他們不想看到她對他們露出失望的表情。
所以他們要行動起來、贏得勝利,並活著回來,等她誇獎。
肩膀被兩人按得都有些略略發痛的雲馳啼笑皆非,他無奈道:“請抓穩,我要開始移動了。”
……
哐——!!
賈馬爾飛了出去。擊退他的卻不是色-欲,而是暴食。
趁著賈馬爾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色-欲身上的瞬間,暴食突然從賈馬爾的視線死角出現,並化身為超大一塊球拍把賈馬爾給拍了出去。
賈馬爾飛撞上牆壁,整個身軀完全沒入牆壁之中。
實驗室的牆壁是用特殊材質建造的,具有防火耐潮、吸收外力不易打破的特點。哪怕賈馬爾的身體都在牆麵上焊出個人型的洞來,整麵牆依然是屹立不倒,洞周圍的牆壁也沒有要跟著碎裂的意思。
賈馬爾張嘴咳出一團血沫來。焊在牆裡的人型大洞裡也往下滲血。
人類的皮膚到底不是盔甲。哪怕賈馬爾的骨頭在肌肉的保護下沒有粉碎,他的皮膚表麵也因為過度的暴力而裂開、流血。
遭受震蕩的大腦渾渾噩噩,賈馬爾的兩個鼻孔像漏了的水龍頭,裡麵有血不停地往外低。
暴食伸出長長的舌頭,在眼鏡男的嘴巴上舔了一周:“真不錯啊,這個原始種好像很美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