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個早上。
見雨沒有要停的意思, 導演組終於被迫宣布今天一天的活動都在民宿小樓裡進行。當然了,因為節目的-名字是《音樂人團建》,嘉賓們有沒有房間都不能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所有人隻能在小樓一樓、也就是露天花園周圍活動。
沈臨看起來很煩躁。
他的筆在紙上寫著寫著,突然劃破了紙張。
這也不奇怪。
這裡是四麵環海的小島,現在這個小島上又是大暴雨狀態, 空氣中的含水量突破天際。導演組購買活頁本時並沒有考慮到紙張的材質, 天知道這活頁本的紙張吸水性比一般的紙張要強, 這會兒中性筆寫在上麵,手感就像是光腳的人一腳踩在了濕地毯上。
暴躁地把筆一扔,沈臨沒有形象地瘋狂撓頭:“……樂器,我需要一件樂器!”
他感覺隻有把他腦海裡的旋律實際地演奏出來, 他才能抓住靈感寫出下麵的旋律。
可他哪兒來那麼多可以兌樂器的積分呢?要知道在導演組那裡,一個口琴都需要兩百積分。
“什麼樂器都可以?”
“對!”
沈臨下意識地答了,答完才猛然回頭,瞧見葉棠。
葉棠早上就開始拿蘆葦編簍子了。這會兒她的簍子編好了好幾個,她卻是沒法帶著簍子去森林、去沙灘、去淺海。
葉棠這會兒完全是閒極無聊。
拿起剩下的蘆葦,從中選取兩段, 用小刀開始切割——石刃太重,早上葉棠沒把石刃收拾進帶走的東西裡。橫豎她積分也夠, 就在小樓裡找導演組兌了把鋒利的小刀。
“你是在……?”
沈臨不確定地出聲。
“做葦笛。”
葉棠說話時手也沒停。她的目測很精準,手也很穩。兩節蘆葦在她的手下,很快被削成二十厘米左右的長度。
隨後葉棠忽然放下兩節蘆葦, 去找導演組兌了開洞器。
也不知道導演組到底有多周全, 他們甚至真拿出了開洞器這種東西。
葉棠在蘆葦杆上用筆畫了圓圈,接著就用開洞器照著她畫上去的圓圈來開洞。
六個音孔在兩節蘆葦上錯落分開。隨後兩節蘆葦被葉棠用魚線綁到了一起。
“噗嗤……”
徐嘉惠沒忍住笑了一聲。
本來和鐘琳還有李瑜一起優雅地談論著各自音樂理念的徐嘉惠在看到葉棠擺弄蘆葦時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不是吧?她……岑老師真的打算現場做一個樂器?”
她覺得這樣就能討好沈臨?
徐嘉惠心中冷笑,指著葉棠手裡那兩根寒酸的雜草杆子:“那個草, 能吹得出聲音來?”
鐘琳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李瑜則是道:“可能岑老師是想做豎笛……?”
兩根破草能做什麼豎笛?
徐嘉惠沒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她隻是含著曖-昧的笑,感歎一句:“岑蘭不愧是大前輩啊!懂得就是比我們這些小輩多!”
仗著人老顯擺自己知道得多罷了。就是賣個噱頭,誰也不會指望她真能做出一個可以用的樂器來。她做失敗了,觀眾也隻會誇她說:“至少老師的樂器知識是到位的,她第一次親手做樂器,失手很正常。”
“好了。”
三下五除二,葉棠把做好的葦笛遞到沈臨眼前。
“用的蘆葦不是很好,蘆葦也沒有經過深加工。可能會有一點走音,耐久也不太行。不過好歹能用。”
沈臨沒有接。
不是因為彆的,是因為……
他壓根兒不會吹笛子。
見他這模樣,葉棠隻當他是懷疑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沒法用。
於是葉棠直接把葦笛湊到自己唇邊。
在某一次的人生裡,她穿到了貧窮落後的西南村子裡。
那地方當時連電都不通,也沒有什麼自來水。
放眼望去,村子周圍全是山,山裡都是樹。村子裡的一切都是那麼原始、落後。然而,那個村子裡有她一群可愛的夥伴。
葦笛是西南山區裡挺常見的一種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