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問她。
媚姨搖頭。
“我恨他。永遠恨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飲其血!但,我不僅僅是想報仇。”
“我是恨我自己!恨我一時糊塗,竟然把小姐交給了他!恨我和我最厭惡的人一樣,把小姐當成了器物、把小姐拿出去交換自己的幸福……!!”
“我不能原諒我自己!”
因為憤怒,也因為自我厭惡,媚姨全身都在抖。
但抖過之後,她平靜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寶石彎刀,將刀刃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上神,我隻願世間再無如此無恥魔頭。”
媚姨說罷,咽喉朝著刀刃傾去。
天知道刀刃撞上媚姨咽喉時,隻像一塊硬塑料那樣硌了硌媚姨的脖子。
是的,葉棠又添了一條“不得在母神麵前自儘”的規則。
“上、上神……?”
割腕割不了,抹脖子也抹不成,就連彎刀對著肚子紮下去也死不了的媚姨驚悚地望著出爾反爾的葉棠。
“隻要你有這個心就夠了。”
葉棠想要的本來就不是這些修真者的命。她要的隻是一個態度,一種決心。
那些宇文安國一行人有不起的東西,媚姨倒是都有。
所以她決定實現媚姨的願望。
見媚姨大惑不解、仍然恐慌,葉棠又笑:“神本來就是反複無常的。”
“我有彆的事情交予你去做。”
溫和的聲音擴散開來,媚姨眼前一花,整個人頓時委頓下去。
下一刻,媚姨就像坐上了過山車。強烈的失重感讓她頭暈眼花、胸口憋悶,還胃部翻攪,然而等她再睜開眼睛,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下界。
且這一次,她不在自己原本的身體裡。
沒錯,媚姨進入了岑蘭的身體之中。
葉棠可沒忘記岑蘭的仇還沒報。
她相信以媚姨的心智,替岑蘭報個仇,再好好地活上一世對她而言不是問題。
再說那個世界裡如今還有宇文清的轉世在。
對宇文清的愧疚讓媚姨寢食難安、後悔至今。雖說李瑜已不再是宇文清,讓媚姨與李瑜相見或許於事無補。但……
誰知道呢?
葉棠隻願這一次媚姨與李瑜的這一世,都不辜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