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客的屍體很快被下人們七手八腳地抬走了。就是地上的血跡一時半會兒拖不乾淨, 濺在牆上的紅點白點也還在那裡,空氣中仍然漂浮著一股血腥的氣味兒。
“媚姨不如裡邊兒請?”
管事殷勤地把葉棠往管事房裡請,葉棠卻隻是笑,腳下半步不挪:“管事可是忘了我急著出去獵妖獸、取妖丹給大公子療傷?”
“是是是……是我糊塗了。”
管事賠笑, 咽下了口中的挽留。
事實上以宇文家的實力, 想要妖丹根本不需要媚姨這種身份的人出去獵妖獸。城裡那麼多商行,隨便叫一家上門, 就是買不到有價無市的一品妖丹, 買上幾顆二品、幾十顆三品妖丹卻是容易至極。
管事明知葉棠說要去獵妖獸就是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宇文家,卻因見識過葉棠的實力後不敢與她翻臉。
他甚至都不敢大喇喇地直視葉棠的身體了。
可見, 能讓人管束好自己眼睛的不是衣服、不是打扮,而是權利。
這個世界, 人的權利更多得來自於個人的實力, 換作一個文明的現代社會,這份權利就需要從彆的地方獲取了。
“那不然這樣吧, 我讓人把媚姨要的其他東西都放進百寶袋裡一並給你, 也省得你一件一件往戒子裡放了。”
“若是能如此, 自是再好不過。”
得到葉棠的首肯, 管事連忙拍了拍手。仆從們應聲聚攏過來, 沒一會兒就幫葉棠打點好了百寶袋。
所謂“百寶袋”也和有儲物能力的戒子一樣, 內置空間。區彆在於戒子約等於冰箱冰櫃,容量比較小,但放進去的東西會處於時間流速極為緩慢的空間裡,不容易揮發、變質、散溢。
百寶袋相當於小庫房。內部空間更大,就是袋內時間流速隻比外界慢一點點,不適合長時間存放緊要的天材地寶。
“那我……那鄙人祝媚姨旗開得勝、早日取得合適的妖丹!”
抱拳拱手,管事親自送葉棠出門去。去時還“忘了”向葉棠提起百寶袋所需功勳多少的事情, 憑白把百寶袋送予了葉棠。
把被人當鹽灑出來驅邪退魔的百寶袋係到腰間,葉棠從腿上的符夾裡取出一張符籙。
有風吹過,當風略過那張明黃的符籙,風便有了實體。一隻風鳥從符籙裡鑽出,撲扇著翅膀脆鳴一聲。葉棠當即乘上風鳥,風鳥旋即展翅。
巨大的翅膀掀起一陣颶風,這風吹得管事與他身後仆從睜不開眼睛。等這一行人終於能把眼睛睜開了,風鳥也早已到了很遠的地方,在眾人視野裡隻剩豆粒大小。
“媚姨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了得了……”
管事既慶幸自己見風轉舵的速度,也慶幸媚姨沒與自己計較。
“難不成、是因為和大公子雙修,所以她的進境才這樣快……?”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倒是能說明媚姨為什麼急著出去找妖丹來給大公子服用了——隻要大公子還有一口氣在,媚姨就能靠他日進百尺,大公子多活一天,媚姨就能與他多雙修一次。更彆提與大公子雙修她還能得到功勳,這些功勳又能兌換成為數不少的天材地寶。
越品咂越覺得自己想得沒錯,管事叫來心腹仆從,打算知會家主一聲。又在眼珠子轉過幾轉後決定親自去見宇文英。
“你說媚姨帶著能換出來的所有天材地寶走了?”
宇文英對媚姨如何、對大兒子如何並不敢興趣。起初聽管事的報告時他心不在焉,隻是用鼻腔哼上兩聲表示自己在聽。待聽聞媚姨外出獵妖後,他才放開懷中嬌兒,將人從房裡趕了出去。
“是的,家主。不過鄙人想說不準媚姨還真是去獵妖去了。”
在宇文英麵前講述自己方才的所見所聞,又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分析了一通,管事道:“我還同其他的下人打聽過了,說是媚姨走前,還與大公子那個……嘿嘿,雙修了一番。比平時的時間都長。”
想到往昔媚姨在自己塌上的萬般嬌憐,宇文英多少有些可惜不能再光明正大地招媚姨到自己房裡。但想到付出媚姨一個就能贏得的好名聲,他又覺得這不算什麼。
不能光明正大地招媚姨來服-侍自己,但他能和媚姨私底下見麵嘛。
一直往大兒子那裡送天材地寶,結果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他已經不想做了。沒見他其他的兒子們都在私底下埋怨他,說他儘是對大兒子偏心麼?等大兒子死了,他還要從其他的兒子裡頭挑選出自己的繼承人呢。既然大兒子死誌已決,他不會成為下一任家主,那他就不可以和其他有可能成為下任家主的兒子離了心。
可天下人不光長著眼睛,還都長著一張討人厭的嘴巴。
他若是對著大兒子什麼都不做,外頭的人隻會說他氣量狹窄,即便兒子不領情、他這個父親也該支持兒子到最後一刻。他這麼輕易地就放棄自己的兒子,可見他不光人品不行,宇文家還一點兒都不愛惜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