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放下武器也隻能得到個失去一切的末路,那為什麼不拚殺一場呢?
至少拚一拚,他或許還能坐上那家主之位!!
就這樣,宇文家父子的火拚正式開始了。
宇文英剛開始沒打算殺了宇文銘。但見宇文銘的布置每一步都是衝著殺了他而來,宇文英也大開殺戒。
濃鬱的血腥味兒並沒有隨著太陽升起而變淡。在日頭躍出地平線的那一刻,宇文家父子也終於廝殺到了一起。
宇文英一度被歌舞升平的家主生活磨掉了的殺伐之氣重新顯露無疑,宇文銘到底在他老子的麵前棋差一著,就這樣被他老子在肚子上開了個天大的圓洞,整個人一折兩段兒。
與此同時,有好事者翻上宇文家的牆頭,瞧見了父殺子的這一幕。
宇文英還來不及問護衛宇文家的陣法去哪兒了,他已經下意識地出劍,要殺死那瞧見他砍了自己兒子的好事者。
然而——
鼓城-的其他世家都來了,幾乎是無一缺席。
有本來就和宇文家不對付的人出手保護了那好事者,也有和宇文家走得近的人臉色煞白的文宇文英宇文家為什麼會鬨出父子相殘的醜事。
原來整場父子相殺的戲碼,已經不知被什麼人從玉簡上直播了出去。方才是宇文家的護宅陣法突然失效,外頭的人才得以闖入。
“不、不是的……是我兒忤逆……”
宇文英試圖解釋:“是他想要殺了我,我逼不得已才……!!”
可宇文英一頭一臉的血,這些血不全是宇文銘噴的,他腳邊的屍塊也不僅僅屬於宇文銘。
“宇文英,我隻問你一句:你兒為什麼想要殺你?”
“他是你選定的、也是長老們都承認的下人家主。他不用對你做任何事,隻要等著,就能繼承你的一切!他有什麼必要在這種時候對你痛下殺-手!?”
“倒是你,宇文英——”
“你嫉妒長子的天賦之才,毀了他仙骨不說,還以提親之名將他趕出宇文家,讓他在碧風國無法回來!”
“現在你瞧著三子即將頂替你的位置,成為宇文家家主,得到本該屬於你的一切……想來你一定很不服氣吧?”
過去的敵人,曾經的朋友,以往總是對著宇文英點頭哈腰的諂媚者……在場所有的人,都用他們的目光給宇文英定了罪。
“不!不是的!不是——”
手中長劍“叮當”一聲掉落在地,脆響驚起一片飛鳥。
拖著染血的腳步,宇文英如同一隻血鬼,踉踉蹌蹌地從屍堆裡走出。
“我沒有……!沒有要——”
見宇文英冥頑不靈,為首之人一甩袖袍:“服老吧,宇文英!你本就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天賦的人,也不可能永遠都在全盛時代!”
“總會有比你年輕、比你有為的年輕人冒頭。你就算毀了、殺了自己的兒子,也毀不儘天下有才之士,殺不完天賦異稟之人!”
發覺沒人打算聽自己的辯解,宇文英憤怒起來:“我不是說了我沒有嗎!?我是迫不得已才動手的!我才是受害者、受襲者啊!!”
說到這裡,宇文英忽然冷靜下來,他呲牙,露出個看穿了一切的笑來:“……原來如此,你們也要害我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心懷鬼胎,滿腦子都是頂替我、頂替宇文家了!!”
宇文英這話說得也沒錯。
來人都是鼓城其他世家的人,為首那人更是鼓城第二世家的家主。
宇文家日漸衰弱,其中固然有自身的原因,外力也是絕對不少的——隻要乾掉宇文家,鼓城-的其他世家就可以瓜分了玉華上界原先占有的一切。
那可是無數的天材地寶!是種類繁多令人眼花繚亂的法器仙器!更是不可計量其影響力的功法秘笈!
但,在場之人,又有誰會承認這一點呢?
“宇文英,你瘋了。”
來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十八孔玉笛,薄唇一抿就吹了起來。
繚亂音符瞬間通過鼓膜炸得宇文英眼前扭曲一片,讓他頭痛欲裂地摔倒在地。
混亂之間,宇文英摸到了地上的長劍,他一把握住劍柄,揮出一道劍氣——
宇文敬沒有將一切看到最後,他也不用看了。
宇文英縱使殺出重圍,他的-名望名聲也已經死了。從今往後,他隻是個被鼓城各大世家追殺的瘋子。而他最大的一項罪名,便是:屠殺血親。
“辛苦了。”
與宇文敬一道坐上閱兵台上的貴賓席,葉棠拿捏著帕子的手輕拍宇文敬的手背兩下。
宇文敬背後的龍尾圍著葉棠周身繞啊繞的,他本人卻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仿佛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