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你沒事吧!?”
沈臨嚇了一跳, 連忙放下耳機過來簡安眼前揮著五指。
身為經紀人的簡安最近也不知道是搭錯了哪根筋,明明工作繁忙卻仍自學了吉他。這會兒他和簡安正等黎文嶼過來彙合,他閒著沒事乾就繼續在電腦上編曲, 簡安則是抱起他的吉他磕磕巴巴地彈了起來。
“沒事……”
簡安抬起頭來,他眼裡的淚水隨著他揚起下巴的動作成串地滑落下來。
“我隻是太高興了。”
太高興了??
“嘶——”地抽了聲冷氣,沈臨拿出手機, 決定給簡安叫個救護車——手被斷弦劃破,鮮血直流還高興?他這兄弟怕不是腦殼壞掉了, 需要抬進醫院裡進行一下搶救。
“你真的還清醒嗎?你要再說胡話,我就要打給120了啊。”
“嗬嗬。”
聽見好兄弟沒由來的笑聲,沈臨差點兒沒真的把120給撥出去。
“……你丫究竟在搞什麼啊?有什麼好笑的?”
簡安搖搖頭:“我隻是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來了?”
“想起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原來他早就遇見過他的神明。原來他曾經用過一生一世、千年萬年去陪伴他的神明。
前世的他在神明隕落之時,向世界許下了願望。
來世, 如果還有來世, 他想要再一次見到他的神明,他想要再一次陪在她的身邊。
哪怕可以陪著她的時間很短很短……
世界、玉華上界回應了他的願望。
祂讓他知道,雖然祂沒有辦法讓他追隨她的腳步,但隻是再見她一麵,卻是能實現的。
當然, 他自己也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這個代價就是轉生後的他一定會以為負的氣運值開局。
這意味著他必然會出生在一個糟糕的家庭, 必然不會為父母所愛,必然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天賦與才能。他將經曆許多坎坷與生離, 他將最終也留不下他的神明。
他與他神明的緣分,在他見到她的那一刹開始, 就走向了用儘的倒計時。
他再也不可能引發同樣的奇跡。
祂問他:即便如此, 你也要再見她一麵嗎?
滿頭青絲皆成雪的宇文家的大公子就那樣笑了,他翕合著乾澀的嘴唇,伸出了枯枝般的手。
即便如此, 我也想再見她一麵。
現在簡安能夠想起這些,隻意味著一件事:兩個世界之間因為某種原因而共鳴。他得到了本不該有的、前世的記憶。
前世的他,那個他的遺憾,那個他的渴求,在他這裡得到了滿足。
——他的神明曾經擁抱過他,親吻過他。她咬在他的唇上,帶給他痛與痛之上的幸福。
那種像是能填滿靈魂一樣的幸福,原來並不是他的錯覺。
“所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沈臨的問題拉回了簡安還在回味神明觸感的心緒。
他燦然一笑:“當然是為了讓你Alex的亞洲巡演能夠順利進行了。”
沈臨拍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好險好險,你終於回魂了。我還以為我真要給你叫救護車了。”
“哈哈哈。”
笑過之後,簡安望向了窗外。
窗外是明媚的藍天,窗下是蔥蔥鬱鬱的街心公園。不時有鴿子被遊人驚起,拍著翅膀飛起一圈,再很快落地。
這不是一個完美的世界,可這是一個和平的世界。
這裡或許有穿越者與重生者,但沒有可怕的“瘴霧”(也就是精純靈氣)。
這意味著玉華上界的靈氣不再泛濫,他的神明與她朋友們的努力,絕不是白費。
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在對這個世界來說已經是“過去”,而對於玉華上界還是“現在進行時”的時間點,前世的他第一次抱緊了他渴望擁入懷中的一切。
然後——
江天環不滿地交叉雙手,把手抱在胸-前:“你就這麼想做一次性電池?”
“確實,用你這塊應急電池來解決問題是很容易。但你有沒有想過把你用完了,這個世界就沒有彆的應急預案了?”
理順了簡安與宇文敬之間聯係的葉棠沒有推開宇文敬放在她肩頭的腦袋。
“之前也說過了。這是‘土著’該操心的問題。”
明睿姬搖頭:“身為這個世界的人,我們不該把什麼問題都推給他人來解決。”
雲婧更直接,這姑娘也不管宇文敬是不是從背後黏住葉棠,她直接撲進葉棠的懷裡:“我不要阿媚姐姐死——!!阿媚姐姐也不要成天就想著死!”
“科學的力量有多麼強大,這不還是阿媚姐姐教給我知道的嗎?!事到如今阿媚姐姐為什麼不能多想想用科學的方法循序漸進地來解決問題,一定要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呢!?”
對上雲婧淚汪汪的眼睛,葉棠歎息:“……因為很可能來不及。用科學的方法去去除靈氣裡那些負麵的雜質有很高的可能性失敗,即使不失敗,能不能長久的進行分離也是個問題。分離之後的雜質又該如何儲存、儲存到哪裡呢?”
“如果這些雜質不能以某種方法被消化、被利用,等儲存達到極限時,這些雜質再次爆發出來,所引發的問題隻會比現在脈眼引發的問題更加嚴重。”
“既然有彆的世界,那或許對彆的世界來說,這些雜質不是壞東西,反而是好東西呢?”
雅琴柔聲問。
珠珠也高聲附和道:“就是說啊!既然有我們這種那什麼‘腦蜂蜜’足夠的世界,那一定也有‘腦蜂蜜’不足的世界吧?對那些世界來說,這些雜質不就是可以救命的藥了?”
葉棠搖頭:“想要找到這樣的世界何其之難……”
要不是一行人所在的地方沒有桌子,紫瀅恐怕要直接掀桌:“是很難!可是很難就不去做了嗎!?你把我們當成了什麼啊!?在你的眼裡我們就那麼的沒用嗎!?你是不是覺得隻要是你都覺得難做的事情,我們就一定做不到!?”
“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我們呐!?”
紫瀅的話絕對可以說得上是“胡攪蠻纏”,偏偏在場沒人覺得紫瀅說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