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2 / 2)

嘉好 西蕎 7228 字 4個月前

如嬪說罷,仔細打量月桐,這便驚訝道,“……姐姐的眼睛怎麼是紅了?哎喲,瞧著,這還是腫起來了。姐姐是遇見什麼事兒了,難道是大哭過一場不成?”

月桐到這會子,方有些後悔起來。

畢竟,言語可是轉折,尋出理由來,但是這眼睛總歸是騙不過去人的。

月桐便趕忙道,“還是因為奴才有些日子沒見著月柳,今兒便有些高興過頭了,這便掉了眼淚。”

如嬪含笑搖頭,一旁星灩也笑了一聲兒道,“姑姑這是將話給說到哪兒去了?姑姑是皇後娘娘身邊兒的人,主子便每日去皇後娘娘宮裡請安,除非姑姑有忙的事兒,此外便都叫姑姑陪著去。”

“那姑姑便幾乎是每日裡都能見著月柳姑娘吧?又或者說,便不是每日都能見著,可是總歸隔不過一二日便能見著不是?何至於叫姑姑竟然落了淚,而且還叫一雙眼都腫得像個桃兒似的了?”

月桐心下微沉。

不過她也旋即就冷靜下來,這便淡淡道,“……我這兒與主子回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這般擠對我了?若是主子覺著我回的話不對,自有主子懲戒我的,又要你在旁幫的什麼腔?”

如嬪在畔,依舊笑笑地望著兩人,聽月桐說完,便也順著道,“星灩,你便是心下關切,也總得學學這好話應該怎麼好好兒地說出來。彆便是好心好意,可因為著急,說出來的腔調便不中聽了,反倒引了誤會去,那便全都整擰了不是?”

如嬪的敲打,月桐自是聽明白了。她知道,如嬪這是有些不樂意了。

月桐小心吸一口氣道,“回主子的話兒,方才奴才是有些避重就輕了,還求主子體諒……實則,奴才見了月柳,高興歸高興,可是畢竟奴才與月柳的性子不一樣兒,早年間一起長大,便也積下不少怨氣兒去。”

“故此原本主子是好心好意地命奴才送了月柳回去,可是奴才也終是沒壓住性子,半道兒上還是跟月柳三言兩語不合,就吵起來了……奴才吵完了,還沒散了氣兒去,故此這才哭了一鼻子去。”

如嬪驚訝地睜圓了眼望著月桐,“喲,原來還有這麼檔子事兒!我倒好奇了,你與月柳姑娘竟還能結下什麼仇去?”

月桐自不願多說,這便抽了抽鼻子,“奴才沒臉說……還求主子給奴才留一分顏麵吧。總歸,從小到大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了。”

如嬪想了想,便也點頭,“……隻是,方才也巧了,恩貴人過來串門兒,跟我提起來,說她來的道兒上,恰好遠遠瞧見你了。那當口,還不止你一個人兒,還有個男子在你身邊兒。”

月桐被嚇了一跳,略有些驚慌地望住如嬪。

如嬪垂首莞爾,“恩貴人終究進宮晚,對宮裡的人還認不全,對宮裡的事兒就更還是停留在‘傳聞’的表麵上。故此啊,她瞧見了你們兩個在一起,便頗為的擔心,這便出於好意,趕緊來告訴了我、”

“她說啊,多虧這是叫她給看見了,她自然給守口如瓶;可是若叫外人看見我宮裡的女子,跟一個男子在宮裡私會……那可會牽連到你家人,甚至我去的。”

月桐耳邊轟地一聲兒,趕緊跪倒,“回主子,那是恩貴人誤會了!”

“沒錯兒,我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如嬪又來扶月桐,“我便笑她,說那必定是太監罷了。可是恩貴人便急了,與我辯白說,難道太監服色她還瞧不出來麼?就因為根本不是太監服色的,她才這麼擔心的。”

如嬪將月桐給扶了起來,靜靜看一眼月桐的眼睛,“……我便又尋個理由,說這宮裡能自由行走的男子,既不是太監了,那便唯有太醫了。”

月桐鬆了口氣,便也隻好認了,“主子明察……奴才的確是碰見了太醫,因本熟識,這便攀談了幾句罷了。”

如嬪靜靜垂眸,“能叫姐姐說熟識的,想必應當是皇後娘娘那邊兒的太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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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被如嬪一句一句地給逼到了牆角,沒法兒再隱瞞了。月桐便閉了閉眼,竭力平靜下來,“……回主子,正是從前在皇後主子宮裡當值的那永泰那太醫。隻是那太醫如今已經調到阿哥所那邊兒去,專伺候二阿哥家新封的側福晉和皇長孫去了。故此奴才遇見了,這便停下問候一聲兒去。”

如嬪含笑應了,“原來是這樣……那便也白叫我擔心一場了。”

如嬪說著停頓一下兒,抬眸含笑瞟著月桐的反應,“我原本還以為是皇後娘娘那邊兒,身子骨兒有什麼不合適的呢。既不是如此,隻是你巧遇問候罷了,那我便也放心了。”

月桐也是尷尬不已,趕忙道,“怎麼會呢……皇後主子鳳體安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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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的身子雖無大礙,但是這破紅卻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止的,故此次日早上起來,臉色便有些顯得蒼白了些。

六宮如常前來請安,如嬪緊著看了廿廿好幾眼,回手便輕輕捏了捏站在她身後的月桐的手去,示意叫月桐也留神看。

各宮散去,如嬪單叫月桐陪著她說話兒,“……皇後娘娘的麵色,你可瞧見了?我這便又忍不住想起來昨兒的話來,你快點與我說實話,皇後娘娘是不是鳳體有哪裡違和了?”

月桐咬死了不認,隻說與那永泰就隻是碰巧兒遇上了。至於那永泰如今依舊在阿哥所那邊兒當值呢,並不伺候皇後娘娘的鳳體,故此不論今兒早上皇後娘娘為何麵色蒼白,這都與那永泰關聯不上。

如嬪便也隻能歎息一聲,站起身來,“……既如此,那我也唯有到小佛堂為皇後娘娘拈一柱香,祈求我佛護佑皇後娘娘,鳳體安康吧。”

如嬪既說這個話兒,總沒有什麼過分的,月桐自不能攔著,這便也唯有趕忙道,“那奴才陪著主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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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清靜,待得香煙悠悠盤旋而起,如嬪將她手中的三炷香奉入了香爐,這便偏首看月桐一眼,“那些線香都是現成兒的,你若有心,便也拈一炷吧。”

月桐忙說“不敢”。

如嬪淡淡笑笑,“這會子趁著莊妃娘娘不在宮裡,就這麼兩炷香,我還是能做得了主的。你若有心,隻管去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