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染抬頭看著李虎。
李虎將信將疑，直接在段染麵前運轉功法。
段染細細端詳。
與方才參悟的旨意對比，最終看出了李虎的紕漏，修長的手指敲擊桌麵：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誌揚邁，水起風生！天高地闊，流水行雲！”
段染目光示意李虎：“我這樣說，你可懂了？”
李虎一臉茫然。
這算什麼？
他完全聽不懂啊。
段染搖頭歎息：“愚鈍！聽說過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嗎？
真正的寧心，並非枯坐！
而應該道法自然。
你要尋找振聾發聵的江河，於無聲處聽驚雷，懂嗎？
真正的寧心道，一定要感悟天地奧妙，從鳥鳴，山河怒吼中獲得，你能領悟否？”
段染執三尺戒鞭，點在李虎眉心。
李虎若有所得。
於無聲處聽驚雷……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其中似乎有一縷道韻在其中！
李虎猛然一驚，腦海嗡嗡鳴響，但還是將信將疑的說道：“我要回去考量一二，若是沒有效果，你還是需要賠償靈石。”
說罷。
李虎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天下第一武館。
柳倫搖頭冷笑。
心想說了幾句奇怪的理論，就能點醒一位武者？
開什麼玩笑。
他作為吞日境武者，都不敢說看一眼就學會一卷功法。
‘柳慕白’竟然毫無顧忌的去分析其它武者的功法，如果分析錯誤的話，恐怕會讓一個武者暴斃身亡！
‘此子不僅心高氣傲，自負膨脹，也是一個禍害啊。若任由他發展，四方城有多少武者會被謀害？’
思緒至此。
柳倫頭皮發麻。
……
過了半個時辰。
又有一位武者登門拜訪。
段染不想廢話。
指著桌上的一千枚上品靈石。
霸氣十足的打斷武者的優柔寡斷。
“若不能幫你提升，這一千枚上品靈石，立刻就能帶走。”
該武者吞了吞口水，瞳孔中光芒一閃。
“我叫熊三，攝星境一重修為。
在十年前，我得到一卷丹境初期巔峰的熊羆摧山掌。
但不知為何，總是無法修煉到極致狀態，據說極致狀態是手掌如琉璃，擁有萬熊之力，一掌摧出，有巨熊虛影在身後凝聚，可是我根本達不到描述的狀態。”
段染頷首。
“在我麵前演示一遍。”
雖然段染是以命令的口吻，但熊三鬼使神差聽從了段染的命令，退後十丈，真元從丹田汞出，經過經脈的輸送，傳入手掌內。
一雙鐵掌迅速變成琉璃顏色，炙熱的氣息，滾滾而來。
段染端詳了不多時。
便示意熊三停下。
“小兄弟，你真能指點我？”
段染站起身來。
“這有何難？”
話音落下，段染手掌變得炙熱，宛如琉璃之色，隻是短短幾個呼吸，身後便有巨熊虛影盤踞，巨熊的雙瞳凶煞油光，看得熊三觸目驚心。
他懵了。
驚訝到無以複加。
“你……你……竟然修煉到極致了？怎麼可能？我的熊羆摧上掌，不是才剛剛拿給你看嗎？”
熊三嚇得雙腿發軟。
“這算什麼。我說了，我天賦奇絕悟性高，區區丹境武技，一學便會。”
段染輕鬆撤掉熊羆摧山掌。
然後一五一十的指點熊三。
果不其然。
熊三在段染的指點下，感悟突飛猛進，再次凝聚熊羆摧山掌時，身後已經出現了巨熊虛影，一股威壓撲麵而來。
“殺傷力提升了一成，若是熟練十幾日，我恐怕能夠提升三成戰鬥力，多謝小兄弟，多謝小兄弟！”
熊三感激不儘。
一枚璀璨的信仰光點，自其眉心湧出，懸浮在熊三眉心上方三尺處。
這枚信仰光點，感知到了段染的存在，立刻衝向段染，被段染的靈識吞沒。
識海上的金色星辰突然明亮，隨即複歸平靜。
“彙聚涓滴而成江河，這也算一份難得的感悟了。”
段染嘖嘖稱奇。
目送熊三離開。
一旁的柳倫看得目瞪口呆。
這也太恐怖了！
一卷丹境初期的武技，竟然看一眼就能學會？而且直接修煉到極致？
妖孽都無法和‘柳慕白’媲美啊。
而且！
世上也不可能有此等妖孽！
柳倫隻覺得難以置信，違反常理！
段染悠悠然躺回竹椅上，繼續閉目小憩。
過了一盞茶時間，熊三拉來一票武者，都是攝星境一重。
“小兄弟，我朋友也想接受指點。”
不過。
熊三的幾位朋友似乎對段染懷疑多於信任。
他們的閱曆長達兩百年！
從未遇見過隻需看一眼，就參透丹境武技的武者！
怎麼可能有此等天地不容的妖孽？！
不信。
絕對不信！
但熊三堅持，他們隻能將就著前來一探究竟。
宋言：“我修煉的是不敗佛指……”
段染看了幾眼，迅速結印，身前便凝聚出一根指頭，指頭上紋理清晰，仿佛從虛空中探出的神指一般，透露著佛光。
宋言看得目瞪口呆，在段染的指點下，他的佛指造詣精進了數分不止！
而且。
在段染的指點下。
宋言窺探到了將不敗佛指修煉到極致的道路，當下心潮澎湃，亢奮不已。
險些納頭便拜。
於是。
段染的名氣在武者間漸漸傳播開來。
第一日雖然隻收獲兩萬信仰念力。
但第二日，段染就收獲了四萬信仰念力。
到了第三日，段染收獲的信仰念力，已經達到八萬枚！
一時間。
天下第一武館名滿四方城，門前車馬將長街堵得水泄不通，人滿為患。
名氣初顯。
段染便開始收費了。
攝星境五重以下，收取三百枚上品靈石的仙人撫頂費用。
攝星境五重以上，吞日境以下，收取六百枚上品靈石的仙人撫頂費用！
武者抗議歸抗議。
有鬨事者直接被柳倫丟出武館。
當然吞日境強者，段染還是賣一個麵子，免費指點。
不過吞日境武者寥寥可數。
並不影響段染半分！
反正段染悟性奇高，隻需要看十幾個呼吸就能鞭辟入裡，點明核心要義。
吞日境武者都受益匪淺，對段染讚不絕口，驚歎萬分。
主動丟下兩百枚上品靈石，當作犒勞。
段染笑了笑。
區區兩百枚上品靈石，算不得什麼，隨手收入儲物戒指中。
倒是吞日境強者的信仰光點，精純程度竟然堪比一千枚普通平民的信仰光點！
這讓段染舒服得靈魂顫抖，享受不已。
一天下來。
有兩百位攝星境強者經受段染的指點！
他們產出的信仰光點，從四百到一千不等。
短短一天時間。
段染便彙聚了十萬枚信仰光點。
與此同時。
還順手撈到了八萬枚上品靈石！
這是一筆巨款，就算買神境武技都綽綽有餘了！
隻是神境武技乃是有價無市的珍寶，輕易不出，出了亦不會有哪位武者拿出來拍賣。
能獲得神境武技的幸運兒，誰會把神境丟出來拍賣？
傻了嗎？
一日忙碌罷。
天下第一武館在一片怨聲載道中打烊。
許多排了一整天隊伍的武者抱怨不絕：“難道說明日才能過來？”
“為什麼沒有早日發現呢！”
“聽說熊三和他的朋友第一天就光顧了，還是免費的指點，羨慕死我了！”
武館關閉。
段染回到神將府。
取出一萬枚上品靈石，丟給柳倫，豪氣十足，滿不在乎：“給你隨便買點吃的。”
柳倫的自尊心終於崩潰了。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錢是最容易砸斷武者脊梁的東西。
段染突然丟給他一萬枚上品靈石，讓他心中最後一道自尊防線，頃刻間煙消雲散。
“少爺，你……你……”
他語無倫次，無法說話。
“怎麼？”
“為什麼無論是功法、武技，少爺看一眼就能學會？”
段染發出爽朗的笑聲，滿臉傲然：“自然是我悟性奇絕。”
神將府內。
許多吞日境武者看段染的目光也發生了改變。
段染這兩日的所作所為他們都有所耳聞，絕對不是虛假傳言。
“慕白賢侄真的能夠指點武技和功法修煉？連吞日境武者都能指點？”
在兩日前。
還倚老賣老、給段染擺臉色的吞日境強者，此刻乖乖的湊到段染跟前，麵帶期待。
段染嗬嗬一笑。
心中嘲諷不已，但為了得到他們的驚歎，尊敬，佩服，進而得到他們的信仰，段染還是笑容和煦。
“幾位族叔難道不想親自感受一番？”
十幾位吞日境強者點頭如篩糠。
於是眾人來到演武場。
排好隊看段染裝逼。
首先是吞日境後期武者柳焚骨：“慕白賢侄，我修煉的是丹境上品武技，天焱烈火殺，該武技的修煉難度不弱於準神級武技！
我曾經修煉了三年，才堪堪入門！
再五年，才接觸到小成！
五十年後，方修煉到大成。
再一百年，大成圓滿。
如今五百年有餘，不曾跨入極致。
如果賢侄能夠指點迷津，那麼從此以後，賢侄要我幫什麼忙，儘管驅使！”
聞言。
段染挑了挑眉。
也就是說，如果他能成功指點柳焚骨。
從今以後。
就能驅使一位吞日境後期武者？
不錯不錯。
這筆買賣劃算。
段染還從未在吞日境後期武者麵前裝過逼呢，不知道吞日境後期武者的信仰光點，會精純到何種程度？
段染舔了舔嘴唇。
打開柳焚骨遞過來的武技卷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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