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克勞迪婭也介紹起了自己的男伴,傳媒業大亨的兒子,比她小兩歲,兩人是大學同學。
“很高興認識你,鹿小姐。”對方彬彬有禮地伸手,很符合人們對名門公子的定義。
鹿露和他握手,辛苦地想話題:“今天有點熱。”
“熱帶的氣候總是這樣,但比衛星城好多了。”不出所料,無論何時都有擅長活躍氣氛的人,輕巧地接過話茬,克勞迪婭就是之一,“海洋是地球偉大的饋贈。”
“是啊是啊。”鹿露微微扣緊五指,示意喬納森快點幫忙。
他會意:“我對海洋的記憶源自紀錄片,不過有些古老了,叫做《海洋帶給了我們什麼》。”
“這對彆人來說或許是,畢竟是十多年前的作品了,不過對我不陌生。”克勞迪婭的男伴聳聳肩,“這是我母親拍攝的紀錄片。”
喬納森麵露訝色。
男伴就簡單聊了聊他母親,才華橫溢的攝影師,拍攝了許多紀錄片,從而認識了作為傳媒業繼承人的父親,兩人陷入熱戀並很快結婚。
鹿露津津有味地聽起了八卦,時不時附和“真的嗎?”“哇”“然後呢”。
她捧場,克勞迪婭也不吝笑容,雙方聊了二十分鐘才分開。
鹿露的飲料都喝完了。
這會兒,賓客們已經來得七七八八,因為舉辦場地是在庭院,便沒有安排固定座位,賓客們既能在油紙傘下閒聊,享受微風拂麵的清新,也能坐在彆墅的廊簷下,品嘗酒水和點心。
鹿露怕中暑,意溜達一圈便尋了陰涼的角落落座。
一個矮個子留八字胡的瘦小男人,和一個身形過於豐滿的中年女性結伴登上舞台。
“迷人的海鷗又飛向了南方。”
“是在躲避北方的風暴嗎?”
“海豚又完成了一年的巡遊——”
“大概是在為你糟糕的表演喝彩——”
他們一唱一和,拉開了今天生日宴會的序幕。
“他們是誰?”鹿露小聲問。
喬納森:“著名的喜劇大師阿福斯和脫口秀藝人多麗絲。”
鹿露:“呃。”
開幕的兩段話是什麼笑話嗎?她一個都沒聽懂。
算了不重要。
這兩位藝人逗笑了大部分賓客,接下來是東方樂上場,同樣講了兩個蹩腳的笑話。就在鹿露一頭霧水的時候,音樂聲響起,打扮甜美的娜拉忽然跑出來,一邊拋灑亮片一邊開始唱歌。
早就準備好的交響樂隊演奏起了流行音樂,東方樂居然和娜拉合唱了起來。
“今天是好棒的一天,我從粉紅色的床上醒來,看見破碎的香水瓶子,噢我的繆斯壞男孩,你為什麼消失了——我把你的骨頭撿起來,小心裝進我的手提袋,昨夜的瘋狂多麼讓人眷戀——”
鹿露麵無表情地拿起一個桃子,啃下去。
咦,好甜,再吃一口。
至於她們唱的什麼玩意兒,沒聽過,沒感覺,節奏倒是挺輕快的。
“不喜歡娜拉的歌?”喬納森問。
鹿露醞釀借口:“我喜歡古典音樂。”
“貝多芬?”
“……這個太古典了。”她說,“我喜歡周傑倫和許嵩。”
喬納森坦白:“我不了解音樂。”
“是我的品味太冷門了。”鹿露並不失望,貼心地轉移話題,“她唱得也不錯,我不是說東方樂,她就是KTV的水平。”
KTV是什麼?喬納森微微納悶了下,可不曾深究,畢竟對一個青少年就出道的模特來說,有太多陌生領域了:“這是讚美嗎?”
“算是吧。”鹿露一本正經地嘀咕,“她聲音很大。”
喬納森忍俊不禁。
娜拉的這首《繆斯男孩》不長,很快就唱完了。
賓客們捧場地鼓掌。
兩個女孩笑盈盈地下台,接受大家的讚揚,當然,娜拉作為一線歌星,實在沒什麼好誇的,無非是“唱功驚人”,倒是對東方樂讚不絕口,什麼“感染力很強”“三小姐很有唱歌天賦,要不要考慮出唱片”,抑或是“我還以為是嘉麗和娜拉在合唱呢”。
嘉麗是近十年最紅最有名氣的女歌手,三年前因罹患咽喉癌,退圈治病去了。
東方樂笑道:“我很喜歡嘉麗,之前還邀請她參加今天的生日晚會,可惜她身體不好,無法出席。”
“太可惜了。”眾人深切惋惜,好像錯過了什麼世紀演出。
娜拉想笑,但忍住了。
無論怎麼樣,東方樂都是付給她八十萬登台費的雇主,這筆錢賺得輕輕鬆鬆,計較人家的唱功乾什麼?她也配合地惋惜兩句,昧著良心道:“不過,東方小姐的音色和嘉麗前輩很相似呢,尤其像她唱《情人彆怪我》的那會兒。”
那是嘉麗的出道成名曲,一出便大殺特殺,空降音樂榜頭名,迄今被稱為傳奇。
東方樂喜歡這個兆頭,端起紅酒杯,鮮紅的酒液注入她烈焰般的紅唇:“嘉麗早期的歌都很敢唱。”
“畢竟是劃時代的巨星。”
賓客們附和著,沒有人留意娜拉已經悄悄退出中心,來到了鹿露坐的角落。
“你們好。”她看見鹿露的正裝裙,就知道她其實也沒有多帶一件禮服,愈發感激,卻不便明說,看向喬納森。
喬納森渾似不知前情,適時介紹:“這是天萊娛樂的歌手娜拉,這是鹿小姐。”
“你好鹿小姐。”娜拉忙道,“很高興認識您。”
鹿露正吃覆盆子蛋糕,聞言抬頭:“天萊娛樂?”!